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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父亲了。 真想马上长大,母亲不用这么累,他也可以当母亲的依靠。 母亲长得也很美,尽管生活的艰难让她面容憔悴,可在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里,她仍旧美得如同一个仙女。 这样一个美貌单身的女人却没有人骚扰,是因为他的儿子。 他的长相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怪异的红发红眸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异类,母亲带着他辗转无数个地方,最终才在那个小镇上定居下来。 刚来镇上的时候,母亲顶着镇上所有人怪异排斥的眼光,跪在镇长门前沉默地跪了了一天一夜,还是因为早起出门的镇长母亲看了实在不忍,他们才被允许住了下来。 虽然住了下来,可他们的生活仍旧艰难,这种艰难不止来源于钱财,还包括镇上人们各种各样的议论,还有一些人私底下的各种龌龊心思。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瞒着母亲偷偷到了外面,他想找些木材和废铁丝,还天真地想给母亲做一个织布机。 几个男人在露天的铺子里喝酒,说的正开心,看到了在一边的垃圾堆里埋头翻找的他,其中一个领头模样,衣饰讲究的男人就向他招了招手。 在小镇上,有些看似废弃的地方其实并不是无主的,他以为那个地方或许是男人的地盘,心里有点害怕,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没想到,那个男人不是要找他算账,反而还给他抓了一个桌上的大鸡腿,笑眯眯地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 他可以说几乎从未感受过除母亲以外的善意,这个衣着讲究的男人是第一个不用看异类的眼光看他的人,而那个油光发亮的鸡腿在他眼中又实在是无上的美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怀着感激又渴望的心想去接过来。 男人却倏地缩回了手,得意地看了眼他几个同伴,诱哄地对他说道,“答应哥哥一件事,哥哥给你点一桌子吃也吃不完的鸡腿,好不好?” 男人凑近他,“今天晚上三更,我敲你家的门,会敲三下,到时候,你就起来给我开门。” 他一说完,身边的人就哄地一声笑了,有的说,少爷真行,有的说,少爷玩腻了别忘了我们。 他虽然小,对这些事情却极为敏感,只一瞬间就懂了,然后马上红了眼。 男人不自知,还甩着手悠悠说道,“香喷喷的大鸡腿呦。” 旁边的人起哄地嘿笑,“娇滴滴的大美人呦。” 他猩红着眼,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下子扑上去就咬上男人的手,男人发出一声痛呼,站起来使劲地晃荡想甩开他,他却使出了吃奶的劲死死咬着不放,直到男人的鲜血都一丝丝流进了他的嘴里。 那是他第一次品尝到人血的味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么肮脏丑恶的人,身上流的血却可以如此美味。 他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很快就被狠狠甩到了地上,满嘴的鲜血中又灌进了满嘴的土。 几个男人围上来,你一脚我一脚地踢他泄愤,他硬是撑着一声没哼。直到镇长的母亲,那位老太太,买菜回来的途中看到了这场殴打,他才被救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母亲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敷草药。他很羞愧,却不是因为咬了那个男人,而是自己太没用,受伤了还要让母亲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他买草药。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呢? 每一天,他都这么想着,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想要长大,可他没想到,“长大”来得如此之快。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其实他的愿望只是母亲能停一天就好,不要再那么辛苦地织布。可母亲说,这一天的意义重大,一定要好好庆祝,带着一脸的疲惫却很坚持地去了镇上。 如果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定无论如何都会阻止母亲出去;可就算他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等啊等,从白天等到晚上,没有等来母亲,却等来了全镇人的兴师问罪。 他们举着火把,站在他们简陋的茅草屋外面,他们的屋子第一次在晚上这么通亮。 他们呼啦一声踢开破烂的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揪住他的头发,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到地上,那时候天下着雨,母亲刚刚给他做好的衣服上马上都滚满了泥。 他很心疼,也很愤怒,马上就抬头怒视那个男人。男人似乎被他的眼神骇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反应过来后,男人反而更加愤怒了,和他一起义愤填膺的还有围着的人们。 “果然是邪魔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邪性。” “我第一次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次还把张家少爷给咬了,可凶了……” “长大以后还了得……” 他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母亲呢? 很快,就有人给了他解答。 一个女人被拽着头发扔到他面前,女人衣衫凌乱,浑身是都是血,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平素柔和的眼眸却被一片血色所覆盖,趁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既骇人,又透着股充满死气的惊艳。 他挣扎地扑过去,母亲似乎想保护他,可她伤的太重,没两下他们就又被分开了。 他们像一对当众表演生死离别的戏子,他们流着泪苦苦挣扎,看戏的人却漠然而残忍。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那个一直以来对他们相对友善的老太太!她被镇长扶着,和很多人一样冷漠着一张脸,像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终于,在又一次的挣扎之下,母亲残破的身体终于缓缓倒在了地上。 他脑中的弦也终于断了。 他其实已经不太想得起那时的场景,只记得那些让他厌恶憎恨的丑恶脸孔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多么让人快意啊。 他从肮脏而芬芳的血泊里翻找母亲的尸体,却只发现了一堆染血的钗裙。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人。 原来,他真的是怪物。 第一次,他竟然为自己是个怪物感觉到了如释重负的快乐,他不是人,多好啊。 从此,他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如果有人说,一个小孩子居然躲过了众多修真人士的追捕,别人一定会发笑。可他就真的这么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光明正大,甚至还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神,可以生死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