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受伤
周五下午,教室里不见学生,多媒体教室却是人声鼎沸,各班的学生被学生会干部划分到各自班级的座位,台上两名广播站的学生作为主持人,衣着靓丽,操着正式的腔调说着开场词,敬爱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下午好,岁月如梭,韶光易逝,精彩的话剧又即将在舞台上华丽上演 虽说背好了词,和其他同学排演了很多遍,但星船走上台时,莹白的光落在她的身上,瞥见下面乌压压的学生,她还是会难免感到紧张。 原宛仪在下面看着星船,不禁替她担心,从表面上倒是看不出她的不适,但是原宛仪知道星船前几天得了重感冒,尽管身体不舒服,她仍坚持参加了这次话剧。 虽然场上的人都很紧张,但随着表演的进行,与他人的配合,话剧顺畅地进行了下去。 郑宇豪好帅啊! 那是星船吗? 她有男朋友了吗? 应该没有吧,上次我听谁说刘境跟她表白被拒绝了。 呜哇,不是吧?我知道刘境,好多女生喜欢他诶,打篮球超厉害。 你知道吗?有女生跟星船表白过。 真的假的?谁啊?快说快说! 孤陋寡闻了吧,前几天我还在小亭子那里看见六班的一个女生跟她告白。 哇塞,孤陋寡闻了,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你说她拒绝刘境是不是因为她其实喜欢的是女生? 那也不一定啊,你怎么知道她接受六班那个女生的表白没。 显然,比起剧情,台下的青春少男少女更爱点评台上同学的颜值和讨论关于他们的八卦。 不管台下的观众有没有关注台上的剧情,它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直到结尾的音乐奏响,旁白动情地述说着主人公之后的幸福生活,这场话剧就此落幕。 台下掌声如雷,星船终于松了口气,她觉得在台上表演的时间似是漫长,但回忆起来又变得极短暂。 下了舞台,因为身上的服装道具很繁重,郑宇豪让大家先去教室换衣服,再回来看其他班级表演。 原宛仪和星船并排走在楼梯上,夸完星船的表演后原宛仪关心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昨天咳得那么厉害,我真怕你在台上晕倒。 今天我已经好很多了。 两人刚上到楼梯的拐角处,突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原宛仪本能地吓得闭上眼,然后随着一阵玻璃声响,原宛仪睁开眼看见旁边消防栓的玻璃破碎一地,星船的右手上鲜血直流,赤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瓷砖地上尤为刺目。 啊!原宛仪被血吓得惊慌失措。 星船突然被猛地一撞,碰到了一边的消防栓,突然感到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右手,她手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剧痛的右手,低头一看,只见鲜红的液体源源不断从指间涌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旁穿着黑色T恤有些高壮的男同学不停地道着歉。 紧跟下来另一位瘦高的男同学不知所措地说,怎么办 原宛仪镇静下来后赶紧扶着星船去了校医室,包扎好伤口之后,老师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两位男同学在楼梯上互相传球,却一时没控制好,只专注着接球的同学撞向了星船,导致星船撞上了一边的消防栓划破了手。 司机来接星船放学的时候发现了星船受伤的手,担心道,去徐医生那里看看吧。 我已经在校医室看过了。 在校医室也只是简单地看过而已,还是要好好检查一遍,蔚总让我照顾好你,你就别为难我了。 星船没再反抗,司机送星船到了徐医生那,徐医生检查过后下说:这个情况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些天还是注意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注意,要清淡,不能饮酒。 星船点点头,看向包着纱布的右手,徐医生以为她是怕留疤,安慰道:等伤口愈合后按时擦药膏,疤痕就会淡很多。 星船倒不是很在意会不会留疤,她在想她和蔚梦澜再受伤这件事上还真是默契,上次她车祸伤的是左手,这次自己割伤了右手。 星船走出了诊室,护士说:等一下,我拿祛疤膏给你。 星船点了点头,这时她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检查报告问:这是我的检查结果吗?, 护士看向星船指着的电脑屏幕道,嗯,你和梦澜小姐的检查报告都在这个文件夹里面。 星船好奇道: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说完护士便去拿药。 星船点开了蔚梦澜的医院检查报告,最近的一份日期是在八月,检查结果上是软组织挫伤,仅此而已。 你觉得她是真的爱你吗?一会儿去英国和自己的丈夫待在一起,一会儿又回到洛城把玩自己买下的玩具,从来不对你说实话,让你沉溺在她的编织的美好谎言中,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一切,让你从虚假的梦里醒来,看清她的虚伪,你不知道吧,你的身上一直装有定位器,她对你的位置可是了如指掌。 你确定?她现在可正在英国,和那个威廉在一起呢。 艾莉娜的话和眼前的报告,赤裸裸的,像是一把尖利的匕首残忍地刺进了星船的胸口,即使在看了艾莉娜拿的那些照片后,星船还是选择相信蔚梦澜,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对自己说,只要相信蔚梦澜就行。 前段时间美好的日子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蔚梦澜虚弱的脸,打着石膏的手臂,热气球下的承诺,宛如一幅幅美丽的画被真相的刀尖划破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周围的温度有些下降,星船感觉身体有点冷,包扎好的右手上痛感又一阵阵地袭来,可是比起心痛,这点痛觉根本不算什么。 蔚梦澜在英国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一阵混乱,为了让父亲最后能安心,她还是不得不求威廉陪她演戏,虽然她已经有预感,但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她第一次处理后事,还有一点意想不到的事情是,突然冒出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来纷争财产,显而易见,父亲是知道这个事的,遗嘱里也给这个妹妹留了一些东西,蔚梦澜倒不是小气,她想,这样更好,她瞒着父亲离婚的愧疚也减轻了很多,在葬礼上蔚梦澜想得最多并不是对父亲的回忆,而是在想,再也没有人来强迫她和谁结婚,她再也不用受威胁,担心被剥去姓名和财产变得一无所有,跑这么远只为了演一场戏,她终于可以随心地做自己,她想着很快就能回到星船身边。 葬礼结束后,蔚梦澜跟律师谈了遗产的处理,应付完一堆亲戚后,终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解决得七七八八,看这进展,过几天她就能回洛城了,律师刚走,蔚梦澜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几通未接电话,是星船的,她的心里不禁泛起暖意,这几日堆积的烦躁都瞬间消散,蔚梦澜打了几个电话都迟迟没人接,现在应该是洛城的晚上十一点可能已经睡了。蔚梦澜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蔚总。 星船最近怎么样了? 那个星船她最近不太好。司机汇报了星船最近生病以及手被割伤的事之后, 蔚梦澜焦急道,伤得重不重?看医生了没有? 蔚总你放心,我已经带她去过徐医生那了,徐医生说并不严重。 挂了司机的电话之后,蔚梦澜马上打了助理的电话:我现在要去机场。 另一边,蔚宅的某个房间里,星船沉默着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提示,手机响了第二次的时,她把手机完全静音,手机也丢到一边。 这算什么?自己不过是一个感情的介入者,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但后来呢?可笑的是她还相信蔚梦澜为了她离婚,可笑地以为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可笑地在她假装受重伤时痛哭流涕,星船怀疑,她真的爱过自己吗? 骗子。 桌上倒着几瓶空了的酒瓶,漫漫的长夜,没开灯的宽大房间黑漆漆的,星船在沙发上蜷缩成团,她想到艾莉娜说的定位器,回忆里,蔚梦澜有时能神奇地找到她,就是因为这个吧,那次圣诞节她独自坐在广场,孤独地想着蔚梦澜,她竟然真的出现,那时候她也没有多想,心里只有快乐,现在想想那也只是蔚梦澜玩弄她的把戏,她又何必再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