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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对于这种牛逼哄哄的专业,林微微向来只有瞻仰的份儿。 去柏林的火车票,以及到了那里后的落脚点都需要钱来打点,在牛家打工,多少能赚一点儿,于是林微微就一马克一马克地慢慢存起来。 这样的日子虽然艰辛,却也平稳,四周遇到的都是同胞,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回了家。有时,她也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去柏林?那么奔波,如果到头来得到的只是再一次被伤心,这执着是否值得? 然而,她在这边纠结着,那一头又出了事。 一天,微微按照牛叔的吩咐出去给客人送商品。回来时,巷子里一片寂静,晾衣绳上的衣服挂了一半,另一半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隔壁邻居鲁大婶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毫无章法地任自己的衣服丢地上被踩踏呢?她正诧异着,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拉住了她,还来不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唇,拖到围墙后面。 “嘘,别叫,是我。” 耳边传来韩疏影的声音,林微微拉开他挡在自己脸上的手,抚了抚一颗碰碰乱跳的心,没好气地说,“你干嘛你,吓死我了。” “别进去,党卫军正在里面抓人。” “抓人?抓谁?”她吃了一惊,整了整脸色,忙问。 他伸手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从胡同里绕了个圈子,悄悄地绕到了围墙的那一端。 果然,他们居住的地方被一群SS部队给围观了。所有的中国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在那里站着,挨个儿被检查,登记入册。 这些党卫军来势汹汹,手中配备武器,显然不是来找他们聊天喝茶的。一看这架势,林微微顿时脚软了。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他拉了她一把,然后两人再从原路绕开。 林微微心中发怵,不知道等待牛叔他们的是什么,她一路忐忑,却又不敢停脚。两人快步走了一段,跑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才松下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才出去一个上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韩疏影没直接回答,只是问,“你还记得昨晚牛叔带回来的那几个男人吗?” 林微微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三天前,美国向德国宣战,英美联盟。一艘来自英国的货运商船在北海海域被德国海军击沉,这船上有几个中国工人漂到了汉堡港,而那天正好有货船从国内到达,牛叔去码头收货。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就把落难的同胞给救了起来。如果只是几个中国人倒也不足以引起注意,可偏偏这些人上的是英国人的船。于是,盖世太保认定了他们是英国放到德国的间谍,德国人不待见华商已不是一两天,借由这次机会,索性将他们一网打尽。” 事态严重,林微微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不禁问道,“那牛叔牛嫂他们呢?会怎么样?” “不知道,估计会被送进集中营。” “集中营!”她脚跟发软,差点摔倒。 韩疏影伸手扶了她一把,也满脸忧虑,“听说那个地方是有去无回的人间炼狱。^//^” “不是听说,根本就是!”她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还有办法救他们出来吗?” “救?你要救他们?”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抓他们的是谁?是盖世太保,是党卫军!” 被他这么一堵,她顿时清醒了,面对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妥协。他们对她有恩,她却无法报恩,在危险到来时,只能各自飞,这让她感到无比愧疚。她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满脸茫然。 韩疏影感同身受,但毕竟是男生,理智大于情感。他很快振作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怕他们会搜捕全城的华人,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汉堡。” “去哪里?” “回柏林。我的学校在哪里。” 听他这么说,林微微心中一喜,忙道,“我也去柏林。” “你身上有钱吗?”他问得有些窘迫,自己出生富贵,总是有充足的盘缠,可这一次实在事出突然,口袋里摸来摸去才几块马克。要想买车票,似乎是不可能的。 林微微点头,道,“我刚去送货,正好有客人给的钱。” 可她拿出来一看,不禁又失望,一张车票就要五十马克,而他们钱加在一起才三十来块,连一张票都凑不齐。 汉堡到柏林288公里,总不能徒步而去,汉堡靠近北欧,再上去一点就是丹麦了,所以相较于南法,这里要寒冷得多。 两人正犯着愁,林微微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迈尔! 他说过,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他。 自从火车站一别,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那张写着他地址的纸条还一直都扔在口袋里没动过。没想到,隔了几星期后,反而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要找到这个地址并不难,在70年后,这里是一所德国空军学校,而现在只是普通的住宅,只是四周进出的德军比较多。 韩疏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将自己带入虎穴,跟在她身后,满是戒备。林微微心中也没有底,可除了来碰碰运气,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因为两人是亚洲人的模样,再怎么低调,一路走过去都很引人注目。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门牌,她犹豫半秒,然后飞快地按响了门铃。 一片沉寂,无人应对。和韩疏影对视了一眼,她再度伸手。按了又按,可还是没人开门,她不由拧起了眉头。 “微微,你确定是这里?”他忍不住出声。 “是的,我想他应该不会骗我。”口中在安慰他,可这话说得她自己也没把握。 快来开门啊,迈尔,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忽悠我啊! 门铃都快给她给按扁了,偏偏还是毫无动静,显然房子里根本没人在。 “怎么办?”她有些手足无措,迈尔是她身为林微微唯一一个认识的德国人了。 韩疏影沉着地接过她的小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又对照了下大门前信箱上的名牌,道,“胡伯特﹒迈尔,地址没错。现在天色还早,可能他在外面没回来,要不然我们等等他看。” “也只好这样了。”林微微点点头,找了个角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