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死啦
我老公死啦
花轿刚过南锣巷的时候,林蓁就忍不住了。她掀开轿帘一角,低声问外边的丫鬟,香梨,还有多久? 香梨伸长脖子往前张望,这里已经能看到成国公府了。按照平常的的脚程走过去要不了半刻钟,只是眼下正逢自家小姐大喜,依着迎亲队这不慌不忙的怕是要一刻钟了。 香梨挨近花轿,小声回道:小姐稍安勿躁,还有一刻钟便到了。 还有一刻钟?林蓁大惊失色,她坐在花轿里头晕目眩,一刻钟不就是十五分钟?这不得要她老命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实在忍不住,连忙抬手捂紧嘴,借咳嗽压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香梨离得近,听到她压抑的咳嗽声,不免有些担心:小姐? 林蓁缓了缓,接着才有气无力地说:无妨,我小憩片刻,一会儿到了你叫我。说完就没骨头一样靠在轿壁,一副出气多进气少,半死不活的模样。 花轿晃晃悠悠往前,林蓁闭眼假寐,开始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 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比起眼下这晃得人时时刻刻头晕想吐的轿子来说,至少稳当。 一刻钟后,花轿终于停在了成国公府门外。 林蓁熬过这一路,颇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感,落轿时差点喜极而泣。 外边锣鼓声冲天,喜气洋洋。 就在一片喧闹中,忽地传出一声丧鸣。 起初没人在意,以为听岔了,直到接二连三道丧钟敲响,众人才惊觉过来 是真的有人死了。 一时间,周遭俱静。 在场人犹犹豫豫地看过去,敲丧钟的地方赫然就是成国公府内。 果然没一会儿,国公府内便有人出来了。 几个小厮手脚利落地换下红绸,将白布挂了上去。 人群一下炸开,交头接耳声不断。 新娘子刚进府,便克死了自己的夫君。 这可真是耸人听闻。 眼见红事变白事,有些人心存忌讳,怕沾上不干不净的东西,便赶紧离开。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街头霎时空了大半,迎亲队伍也头疼,这叫什么事? 不过还是上前叫住人询问,这位小哥,敢问这新娘子如何是好? 新郎官病重没法迎亲便罢了,现下还死了,指望那只绑在马背上代为迎亲的大公鸡来领新娘子进府,怕是得做梦了。 国公府的人因这突发变故忙碌不已,大家都像转起来的陀螺,愣是没人分神来管新娘子。 被迎亲队拉住的也只是个下人,并不能做主,他偏头看了眼花轿,只道:容我进去通禀。 多谢小哥,我们便在此等候。迎亲队的人拱手谢过,又叫媒婆赶紧去安抚新娘子,千万莫生出事端才好。 哪晓得媒婆刚走到轿边,正准备说话来着,轿帘忽地被人掀开。 新娘子顶着盖头,弯腰出来。 媒婆怕两人撞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见花轿旁边的丫鬟瞪了自己一眼,又迅速伸手过去扶着新娘子,道:小姐当心脚下。 媒婆真是无辜的很,不知道哪里惹着这小丫头了。 她还没说你家小姐这没人踢轿,就自个儿下轿不合规矩呢。 但这不合规矩的还在后面。 林蓁下轿后嫌盖头碍事儿,就自己掀了。 恰好一阵风卷过,她掀了一个角的盖头就这样被吹跑,挂在树梢上迎风招展。 乍一看还有点像肚兜。 香梨欲叫人取下来,林蓁制止了她,她抬头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领着自己的人径直进府。 有原身的记忆,她对这成国公府不算陌生。 迎亲队的人看着她施施然进府,不禁呆了。 这、这不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