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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牢看看被自己晾置许久的大表哥,因为不想让赫知道自己的谈话,他让女仆留在了上面,自己下到地牢。 然而没有在地牢中看到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黑了。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洛兰换了个位置。 现在他在牢中,大表哥在外面嘲笑地看着他。 薛曲柠伸出三根手指:“不出三天,你就会主动放我出来。” 洛兰表情越发讥讽:“我会天天来看你,让你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一点点夺走。” 薛曲柠叹一口气:“如果是被你夺走,我心甘情愿。” 洛兰脸上的讥讽变得僵硬:“你什么意思?” 薛曲柠:“就字面上的意思。” 他坐在地上,仿佛这里不是牢房,而是柔软的羊毛地毯,身体无比放松:“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哥哥。” 一声哥哥叫的洛兰无比别扭:“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这些是你大发慈悲让给我的?” 薛曲柠摇头:“当然不,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习惯。” “但你不一样,你不是别人。” 原本怒气冲冲打算算账的洛兰突然哑了火。 要是薛曲柠咒骂他,跟他针锋相对,他可能还会觉得更舒坦一点。 但是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没有恨,没有报复,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你不是别人,却让他怎么也发不了火。 一口气顿时就堵在了胸口,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牢里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牢中没有光也没有钟,他只能数心跳计时。 大概十几个小时之后,洛兰第一次回到了地牢。 薛曲柠有些遗憾,怎么不是他家女仆来救人。 他的网收地怎么样了? 洛兰站在牢边看他睡觉的样子。他的睡姿的确不太好,不像他另外三个妹妹,从小按照淑女的标准培养,至少不会睡成大字型。 丑的像个哈士奇。 他眼神复杂地脱下外套,随手盖在睡得人事不省的薛曲柠身上。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个妹妹的时候,对方还没有这么有想法,就连见人都只会躲在大人身后,露出一双淡色的瞳孔,额头上顶着一块淤青。 他摸出一颗糖递过去,被小孩打掉了,从此他再也没有把小孩当人看。 一边在旁边看着薛曲柠睡觉,一边发呆,然后又想起了更多东西。 比如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 比如他从地牢出去,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团糟糕的家,却发现外面一切如常,薛曲柠甚至给自己找好了替身。 他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关注,就连三个妹妹都对他熟视无睹。询问之后才知道,现在她们完全没有争抢遗产的想法。 在他不知道的短短两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9章 第一天,洛兰不信这个邪,来了地牢后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第二天,洛兰憋着一股火进来,盯着他一言不发,满脸写着“我就奇了个怪了”,但是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于是两人隔着地牢对峙。 薛曲柠双眸一眯:“你不给我带晚餐?” 洛兰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给你带晚餐?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 薛曲柠十分震惊,眼睛微微瞪大:“那我岂不是会饿死?” 洛兰动了动嘴唇,想说“饿死你”,但是好像又说不出口。 薛曲柠的语气太过自然,显得有点天真,就像在质疑今天天气什么不是晴天一样。 也就是这种没把他当外人的语气,神奇地让人无法招架。 洛兰知道这是他的小把戏,能够那么果断狂揽大权的人,怎么可能像表面这般天真? 于是他很坚决地说了“不”。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恶声恶气,“为什么大家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什么?” “你失踪了。”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而我逃了出来。” 他觉得十分荒谬,大家都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也不在意瑞伊。 仿佛他竭尽全力逃出来后做的一系列紧张兮兮的准备,都成了笑话。 他也的确觉得自己好笑,就像现在他看着咬面包的瑞伊,一块碎屑粘在头发上,他居然想伸手替他拿下来。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在拿下来的那一瞬间,薛曲柠突然转头,淡色的嘴唇也堪堪擦过手指。 ……是柔软的、温暖的。 洛兰僵在原地,面露惊悚。 我疯了吗? 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此刻他万分感谢瑞伊的迟钝。薛曲柠像赶苍蝇一样拍开他的手,就着上一个话题开始继续聊。 “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为什么大家当你不存在。” “以及为什么毫不在乎我的下落。” 他吃完就有些困了,如果不是因为洛兰越狱,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等着最后一天来临。 “你没发现我给自己找了个替身吗?那孩子我很看好,只要他好好表现,迟早有一天取代我的位置。”他揉了揉眼睛。 洛兰嘴唇动了动:“你在开玩笑吗?” 你费尽心思把我踹到地牢里,掌握了弗洛伦家族所有财富,还不到一周就把财富地位拱手让人? “为什么管家还有其他人会配合你?”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夏洛特凯蒂她们为什么也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配合我,她们的下场不会比奴隶好到哪里去。”薛曲柠直说道:“当然,也包括你。” “当最糟糕的未来清晰可见时,大家都会抛弃尊严、高傲这种并不实际存在的东西,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你知道现在我们还剩多少领地吗?你知道我们还剩多少可流动的大额金币吗?” “你知道现在你的敌人是谁吗?”薛曲柠笑了笑。 “不是我,也不是你的三个妹妹。” “而是外部逼近的庞然大物。” 洛兰脸色变幻不定。 他的确这两天内没有心思关注宅邸之外,而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根本不需要他的家中转了两天。 他现在隐约明白了。 不是大家当他不存在,而是……他们有更关心的事情。 于是他逃狱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 说到底,三位小姐和王子的婚约也是交易,当初他虽然反感但没有反对,现在估计她们和自己一样反应了过来,她们在引狼入室。 “其实我以为你至少要等到第三天才来找我。”薛曲柠在地上换了个姿势坐着,显得更加放松,“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