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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被惯坏了,没轻没重的,希望不要因此坏了秦道长的道行。” “况且,道长所修之道如此特殊,我也不想小丫头就这样陷进去,”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下秦争的剑,将药盒推了过去,“解了蛊,便桥归桥,路归路。” 秦争将剑轻轻放在桌子上,他啜了口茶,道:“我还有一事相求,可以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 今天天气极好,秦争向窗外望去,意外的,他能清楚地看见坐在池边的那人。 她肤色极白,阳光下仿佛融化了一般,鼻梁挺而翘,瞳色是乌黑的,唇色偏又嫣红,笑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将裤子挽到小腿间,脚小巧精致,指甲圆润润的,泛着微微的淡粉色,脚踝纤细,不盈一握,她一下一下挑着水,晃晃悠悠而又漫不经心。 偶尔腿碰在台子上,会被压的扁扁的,小腿肚嫩生生的。 秦争下意识磨了磨拇指与食指,他的身体记得那种细腻的感觉。 他将眸光放远了,天气晴朗,云淡风轻,一切都慢悠悠的,一只白鸽簌簌而过。 江南之行,结束了。 —— 秦争不告而别。 目 争上一争上楚门六千四百二十层台阶,层层染上了鲜血 上楚门六千四百二十层台阶,层层染上了鲜血 秦争不告而别。 颜落虽然早有预料,不免有些难过,她抱着老医仙的手臂:“中原一点也不好玩……” 老医仙粗糙的手抚摸她的头发:“不然你娘为什么躲到塞外去,这里虽然众人推崇,但是规矩甚多。” “既然来了,待着也是待着,走,老家伙带你逛逛去。”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吃食茶点无一不精。 颜落胖了一小圈。 颜落嚷道:“可惜没带桃子和林言来,她俩得玩疯了。” “林言是谁?新交的朋友?” “嗯,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小姑娘,会做桃花酥。” 母蛊子蛊相伴而生,子蛊死掉,母蛊也应当过活不久才是,可是好些天过去了,母蛊依然神采奕奕,不受重创。 颜落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青山传来消息,信鸽染血:“急!” 彼时她正在院子里洒鱼食,手一抖,全洒了进去。 “啊呀……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鱼明天得撑死一片……” “师父!”颜落猛地回头,眼睛已经通红一片了,声音扯得有点哑,“你告诉我,秦争临走前可还有要什么东西……?” 老医仙缓缓直起身子:“他还问我要了牵丝的解药。” 她忘了。 她怎么能忘了呢。 颜落拼尽全力往回赶,齿间洇出了血。 秦争之前就不大在意去解蛊,怎么又突然对此上了心。他稍稍放下身段,软化了态度,勾得她晕头转向。 他别有所图。 牵丝是师父教她的毒药,此药十分刁钻古怪,无色无味,中毒后会折磨人好几天,然后让这人在痛苦中死去。 她轻易不会下毒,此药她只用过一次。 在她要拧断百宴楼那小公子的狗头之前,就已经下在了他的身体里。这林公子杀人烧屋,她从他手中救出林言,便是要替林言报仇的。 她骄傲,她自信满满,她胜券在握。 她愚不可及。 从南到北许多天,天气眨眼就变了。 雨水混合着汗水从她额头流淌下来。 她颤抖着手推开她们曾经住过的,上楚门山下那间房的门…… “小公子解了毒,蓄意报复,林言是在那天清晨独自出门被掳走的,不一会儿血衣被送上了青山,上楚门的人插手了,他们将人保护了起来,我们怎么都打不过……”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布娃娃咕噜咕噜滚了过来,这是那天她挂在窗帘上的那个娃娃,是她做的蛊替,一个小小的林言的替身,能跟林言交换,挡住致命一击。当时林言还笑着问她是什么,她也笑嘻嘻的,权当做着玩。 白布娃娃已经被血染透了。 这间屋子里都是血。 被替换过来的林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身上许多伤痕,鞭伤,烫伤,指甲尽裂,指骨变形……最最致命的是腹部上的伤口,匕首深深地扎了进去。 匕首握在林言手中。 她听见响动,睁开了眼睛,吃力地笑了:“原来是姐姐救我……” 她活不成了。 颜落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庞,泪落了下来,她没有救她,她害了她。 反而林言十分平静:“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从母亲死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去想着陪她……”说着,她弯了眉眼,虚弱的,一字一字地说,“在厨房,我做了许多桃花酥。” 颜落痛苦地呜咽出声。 ………… 雨变得十分大了。 上楚门远远地矗立在顶峰,烟雨中,透露出灰色的庄严。 今天,上楚门六千四百二十层台阶。 层层染上了鲜血。 有女,背着一人,一层一层登上了顶峰。 然后亲手砸烂了上楚门的招牌。 ———— 大家2020年快乐呀 争上一争我心中自有天意 我心中自有天意 颜落身上许多道伤口,爬台阶的磕伤,还有乱战中的剑伤,雨水混合着,她站在殿中,脚下很快洇了一小片血水。 她全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显出波澜起伏的曲线,可是无人敢直视她,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极凌厉的气势,看一眼都要给割伤了。 大殿中央坐着上楚门长老,胖胖的中年人,修为颇为高深,他和蔼地制止了颜落,却是要和她讲道理的。 “颜姑娘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但这事究竟跟林公子有没有关系,我们上楚门是要弄清楚的,你刚刚说林公子杀了人家母亲,我们不妨呢,请出她家的邻居来作证,邻居那么多人,总有人看到吧。” 林公子原本生得一副倜傥的模样,但现在被毒折磨得皮包骨头,他坐在台上,斜眼看着下面,轻嗤:“妖女……” 颜落眼中燃起怒火,她提剑欲上。又被什么死死压制住,那长老轻轻转动扳指,面上仍是个笑模样。 压力陡然加重,颜落差点跪了下去! 耳边只听他温和地说:“好了,人来了。” 来着是个庄稼汉,腿抖得不成样子,絮絮叨叨地说些话,来证明确实是邻居。 随后哭天抢地起来,“前些天我们还一起上街,她还说买些针线给女儿做衣服……她死的惨啊,被人活活打死了,打死在家门口,死不瞑目,房子都给烧了,尸体烧得辨认不出……” 大长老面露不忍,当着满殿弟子的弟子,痛惜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是她!”庄稼汉忽然直指颜落,“我亲眼看到,是这个妖女!” “你胡说!”颜落上去揪他领子,全身的骨头都要给重压碾碎了,她喝问,“我杀她做什么!” “塞外都是些邪门歪道,这个妖女浑身毒物,我亲眼看见她将烧焦的尸体拖走,定是要弄些巫蛊之术!”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