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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您回来了!” 车毓修点点头,两个警卫快速的打开大门,银色的流畅车身慢慢消失在他们眼中。 敬府的格局一向是古韵十足,所以车道很少又很窄,他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到离主宅不远的位置,远远地便能看到一众管家和佣人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 满头白发的管家稍稍迎上去,“少爷,欢迎回家。” “白老,我已经不是这个家的少爷了。”车毓修略显疲惫的回答。 白老叹息,摇摇头,“欢迎回家。” 车毓修也叹息一声,其中的意味却和白老不同,“颜君在哪个房间?” 白老侧身,做出带路的姿势。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色薄被下蜷曲着的少女的小小的身形。 女孩的脸在几束从窗户里泄露下的阳光下显得微微透明,黑色的宛如羽翼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即一双水眸慢慢展现出来,她似乎是有些不适应阳光的亮度,眨了几下眼睛,将细弱的胳膊搭在眼眉上,这才看向他。 车毓修拉上轻薄的纱质窗帘,走到颜君身旁。 “毓修哥……是毓修哥吗?” 走近才看到颜君细弱的胳膊上几个显眼的针孔,车毓修不由自主的轻抚上去,却惊动了少女,也吓到了自己。 似曾相识啊…… 看到女孩有点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神情,车毓修心底某个角落的记忆似乎在复活。 直到女孩的询问终于把他叫回到现实。 车毓修坐在床边,“颜君,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颜君脸色沉下去,刚刚的茫然神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阴郁。 看到女孩这个样子,车毓修及时道,“如果很难说出来不说也罢,只是我觉得说出来会好一些。” 颜君轻轻地摇头,“毓修哥,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她的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她最爱的哥哥,何时变成了令她感到无比陌生,残忍冷酷的人呢?短短的几天,让她好像如坠梦中,这个可怕的梦,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砰砰砰”,木门被管家推开,阮蘅芜和助手走进来。 见到车毓修时,阮蘅芜明显的楞了一下,本来平淡无波的神情顿时冷若冰霜。 车毓修向颜君点头示意后便离开房间。和阮蘅芜擦肩而过时,他略略垂下了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车毓修走后,阮蘅芜深呼吸一口气说。 颜君扯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看了让人心疼。 助手做好平时的检查后便在阮蘅芜的示意下离开了。 “小君,我之前说过你很像我的妹妹吧。” “恩。”颜君等着她下面的话。 “离车毓修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她的悲剧再发生在你身上。” 阮蘅芜握紧颜君的一只手,目光里有些忧虑,“不要牵扯进来,小君。” “敬家一开始是黑道起家,c市所有的权贵恐怕都跟敬家脱不了关系,这也是敬家为什么能够稳稳驻足在c市还能够顺利的由黑转白的原因。人是多种多样的,每个人的利益互相交叉,有些远在法律道德之外的东西有需求就要有供给,小君,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吧。” “我们家,和敬家的关系不是一句话连句话就能说得清楚,但是可以说,我能到国外顺利读完M.D,完全是因为敬家的资助。” “我的妹妹,从小被寄养在敬家,我去德国的那一年,她17岁。” 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略显昏暗的环境下颜君听到了完整的秘密。 阮小妹被寄养在敬家,上完高中后便开始为敬家卖命,而阮蘅芜却获得敬家的一手支持去国外读完医学博士,两姐妹的命运截然相反,这很让阮蘅芜心怀歉疚,相依为命的妹妹她却没有能力保护。 静静躺在纽伦堡陈列馆中的丢勒名画,阮蘅芜去看过很多次。 她把五年才能读完的书用三年读完,为的就是能尽早的让妹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意外还是出现了,按她的话说,早就知道这样会出事,可是没想到那么快。 阮小妹被穷凶极恶的瘾君子劫持,这样的事情在敬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重要的是,那次却惊动了敬家的元老。 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怎么会让敬谢敬大少爷出面呢?当敬谢出现在现场时估计所有人都在纳闷,那几个瘾君子做梦也没想到死期就在今天,他们折磨殴打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吐出秘密,好用来勒索敬家。敬谢带去的所有人都被设计进了圈套,只有敬谢活了下来。 “原来敬谢和小妹早就在一起了”,阮蘅芜自责的垂下头,“她在为敬家卖命,而我这个姐姐那是却还在为学业而头疼,相比小妹过着的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颜君云里雾里。 她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安慰道,“你已经是很好的姐姐了,换一个人到你的位置上,都未必能够做得比你好。”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敬家的大少爷和一个穷姑娘,我之前就告诫小妹,不能和他走得太近,哪里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阮蘅芜笑得有些苦涩,“我甚至连小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颜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失去相依为伴的亲人的痛苦,她这个旁观者始终不能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唯嗣哥:你答应了原谅我,也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颜妹:你……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第28章 28 暗夜里的光 阮蘅芜停了一下,忧心忡忡。 “小君,你肯定会问这一切和车毓修有什么关系吧?” 下一句话让颜君睁大了双眼。 “因为车毓修,就是敬谢。” ………………………… 颜君已经一个礼拜都没好好睡过觉了,阮蘅芜没有办法给她开了安眠药,少女饮下白色的药片,静静的睡去。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走进来,站立在她床边,银色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双平日里总带笑的眼睛此刻却像地狱修罗一般冷酷。 颜君在梦里只感到一阵热,像是发烧时的那一种异乎寻常的燥热。像是有人把她在热锅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又像是盖了好几床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的想把身上的重量卸掉,可是那重量又缠上来…… 第二天醒来,床和被子都整整齐齐,和她刚睡下时没两样,而胳膊腿却酸的酸,痛的痛,像跑完马拉松一样乏力。 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他了…… 颜君抱着被子把头埋在里面。 被子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 颜君自己笑自己,想念他想念到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