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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很不对劲,已经很长时间都觉得疲劳沉重,却又像有东西在体内涌动。 此时,里面传来雷动掌声。 梅丹佐收好镜子,把黑披风挂在我肩上:“开始了,进去吧。” 我戴好黑皮手套,把道具魔剑挂在腰际,理理领口,深呼吸,走到圣殿的侧门前。 圣殿里,墙中的烛光已灭,每一个小桌上倒点上了蜡烛,火焰是银白色的,很像沙丁鱼秘幻的鳞片。底层和二层之间,有一个透明的冰洲石台,薄如玻璃纸,却有一个两百米周长的操场那么大。银光自顶空破开的窗洒落,如同碎裂的繁星,纷纷扬扬落在台上。 路西法在上面轻轻说道:“舞台剧名称,神谴。主演加百列,拉斐尔,米迦勒。”他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坐着,胸前珍美的红宝石荧荧发亮,照明绝伦面容,精致丝绢。 这么一看,更觉得晕眩,我扶着墙壁,定定神,直接怀疑自己是紧张过度。 轻灵的竖琴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优美雅致,肠回气荡,由拉斐尔特训的乐队奏出。他们不但擅长竖琴风笛,连精灵的短笛口琴也玩得滚瓜溜油。 加百列飞上台阶,光束瞬间打在她身上。她的身边因着魔法长满植物。她在夜里慢慢行走,步履轻盈,还愉悦地打着转儿,鹅肪般雪白的双足踩过野草繁花。 梅丹佐拍拍我的肩,我在衣间狠掐自己一下,顶着一颗几十万斤的脑袋飞上去,几片黑羽落下,于银光中,冰晶上,散发着玄璧的锋芒。 我站在舞台中央,脑间一片空白。 神谴 第102章 圣殿内越来越安静,气氛诡异到极点。加百列正蹲在地上采花。而我的眼睛一直停在她身上,似乎不记得该前进。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大力咳嗽,才清醒了些,往前迈两步,拍拍加百列的肩。 她微笑着回头,却惊得立刻站起来,按住自己的胸口说:“恶魔?为什么……这里会有恶魔?” 就像有火在眼中烧,发高烧一般失神。 我捉住她的手腕,慢慢举起。 她惊惶地挣扎,甩掉我的手。 排练几百次,就是脑子里没装东西,也能反射性地演出。我垂头,半睁眼,头发的阴影掩住眼睛,她那里应该只能见我的嘴角勾起。 我慢慢抬头,另一只手也捉住她,禁锢她,笑得自己都禁不住打寒战。这个表情我对着镜子做了几百次,怎么变态怎么做。而且在这种太平间似的灯光下,肯定更有效果。 加百列嘴唇干涩苍白,她亦相当入戏。 她摇着头,忽然狠狠甩开我的手。 她转身逃跑,一边逃一边回头。 这时候,理应我是跟着跑去,然后半路杀出拉斐尔。 可我跑不动。我刚迈出两步,眼前的景象就疯狂震颤了一下。我晃晃脑袋,急中生智,跑了两步就展翅飞起,黑色的羽毛顺着落了一地。 我听到剧组里的人在抽气,人人都看出来了,一会少不了给人骂。 我从腰剑拔出长剑,压低嗓音低吼:“站住……”话说圣殿根本就是一个纯天然的组合音响,无论什么声音回荡在这里都会显得神秘空旷。 我看到自己的身影像黑雾笼罩了加百列,我睁大眼贪婪地笑,俯身往下冲去,停在加百列面前。加百列惊叫一声,后跌两步,飞速转身。 我抽出剑,往前刺去。剑光青凛若霜色,冷冰冰地靠在她的脖子上。 我侧过头,懒懒散散地说:“留下来。” 她断然说:“不!” “你要是不留,我就在这里……”我捏住她的脸,淫靡地笑,“玷污你。” 加百列不愧是一老处女,小样儿就一个纯洁。深蓝瞳孔中泛起水珠,她慢慢摇头,憎恶地看着我:“不,不……不!” 我抓住她的头发,粗鲁地扯来轻嗅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哀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手中的深黑剑被耀眼金剑击中,握住金发的手松开,我被震退一步,猛地回头。 玫瑰红发丝丝分明,俊秀的脸上挂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倔强,拉斐尔穿着银色铠甲上场。他要再骑匹马,就真成王子了。尽管是银制的桶靴,可活动起来丝毫不迟钝,关节旋转,扭动,提腿,每一个动作都谙练到位,让七天出生的天使都无法挑出毛病。 一阵阵重击下,剑与剑间摩擦出星光。 为了增加逼真度,这群敬业的贱人安排这一幕我要真摔下台。我一步步被逼退,准备好一会后仰倒下,展翅翻身,双脚着陆。 可是,脑中混乱。 台间银白的光束百转迂回,清冷得令人心寒。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模模糊糊,幻幻灭灭。 别人的现实,并不一定不是我的梦。 曼珠沙华,妖异的曼珠沙华。 竟是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一个男子站在我的面前,黑发如歌,妖瞳如星。 他说,没错,这就是人性。自私自利,是人性的麻醉剂,罪恶就像是沉重的负担,把一切罪恶感抛弃,堕落吧。 他说,贪婪,虚荣,骄傲……是我最爱的原罪。 他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赢家。 他说,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奴! 他在我面前拉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及雪白上的血红玫瑰。 他展颜而笑,他说,他说…… 没错,我很邪恶,可是我很真诚。我真诚地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我真诚地告诉你,即便你是高贵的大天使长,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堕落。 他在我面前傲然仰起下颚,他的笑容轻蔑而绝望。 血红玫瑰在那轻狂一笑中,彻底失色。 身体被抽空,瞬间往后倒去。而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幻象已经消失,可我无法自控。我直直往下坠落,眼睛惊恐地睁得巨大……不断放大。 有人飞奔过来将我接住,我们俩一起摔倒在地。我尚未回神,就已听到梅丹佐的声音:“你怎么了?米迦勒,米迦勒!米迦勒!” 火,到处都是火,炼狱之火。 身体里有火,眼睛里有火。自己似乎一片片被撕裂,我紧捉住梅丹佐的衣角。 梅丹佐说:“你怎么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快说啊……” 台上表演仍在进行,有部分人已将目光转移到我们这里。我动了动喉咙,像被人扼住一般,吃力地说:“演,演戏……”梅丹佐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这样怎么还能演?我送你回去。”我使了全力挣扎:“不行,要演,大家排了这么久,不能……” 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