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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但看着青年懦软好欺的模样,任谁都不会将此时的穆沉漪放在眼中。 穆风堡为何,大桤又为何?即便江湖传言那中他们握着能左右天下的疏影琴和长生门箴言,那又如何? 巫颂清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唇角挂着一抹冷意的笑,目光徐徐的从樽天行的肃杀之气看到成紫桉轻蔑的神色,他不动声色的拦住沉漪的肩头,似是没看到沉漪的惊异和挣扎,指着由明紫至青红的官服一一说过去:“先生的师父朕便不说了,这位兵部尚书成紫桉是朕的亲舅舅,掌兵部已然二十余年,自我父王在位时便是靠他和镇国将军荆侯家一并护着大桤……再看这位三朝老臣汪子卿,当年还是朕祖父手下的一名小官,曾经当过朕的老师,如今也是礼部尚书了。” 汪子卿急忙抱拳躬下身去,即便尽量不看眼前的清艳青年,也藏不住眼底的愤慨之色,暗暗的骂了一,狠狠的撇过脸去。再看看围在汪子卿身边的一众霜鬓老朽,都是一脸的不平厌恶之色,生怕被沉漪染了什么不干净似的。 不由自主的被一一拖过去俯看着那一个个跪在地上的人,沉漪几乎记不住他们的名字的脸,只能记得他们一个个机械的在巫颂清念到他们的名字之时一次又一次的行着伏礼,有些人大胆的笑着望着自己的脸,也有人目不斜视死死的看着各自面前的台阶。 如庸君怀抱自己的宠姬向臣子炫耀一番,专门引来他人的嫉妒和恨意,遮掩这个君王的真正目的。沉漪暗暗失笑,明亮的眸子回头看看从未这样蹙过眉宇的樽天一笑,便配合的将手扶上了巫颂清的腰,果不其然看见自己师父猛然更加铁青的脸色。 大桤聆天元年冬,曾叱咤一时的穆风堡堡主之一兄长穆了尽末之帝巫颂清带入京畿,在此后三年的风雨之中明哲保身,后大桤灭亡,新帝登基,却未曾难为过这个名噪一时的宠臣,后更有史书撰策一篇,是说穆确为佞臣帝幸也。 - 少年扫去青年发迹和肩头的落雪,细心的将雪白的狐裘一轻声道:“京畿冬日寒冷,不比先生家乡温暖,先生还是了莫要生了病痛……至于那些个人的说辞,先生不比放在心上,汪大人心直口快,却难为看不出皇上的布局……他,曾同为我和皇上的老师,汪大人的性子痕歌是知道的。” “倘若我在意,此刻也不能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来京畿之前我便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忤逆了师父的意思,还有什么误会是我在意的。”即便口上说着,沉漪却还是轻叹了一声,看着窗外未停的雪,宫墙院门中修剪的整齐娇秀的梅枝粉瓣。“只是不知还要在这里呆上多少年,还能安稳多少年。” 少年咧嘴一笑:“便是能过多久就过多久吧,先生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 沉漪仰头想了一阵:“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了,我不是很贪心的人。” 沉莲安好,两个孩子也有祖父母照料,算起来这世上许多人求不得一他已然圆满一半,只差这最后的京畿一行,似乎所有纷乱便能全部结束,然后同家人宁静的度过余生了。 回头看着少年木然的神情,隐藏着些许苦楚和挣扎,沉漪按住少年的双手,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醉吟浅唱上,淡淡的说着:“那个独孤邪把这把剑还给你了……我还以为这剑会被人抢走,结果……最终还是回到你身边,不愧是她承认的剑客。” 少年淡淡一笑,轻抚了一下腰间的长剑,低声呵呵笑道:“是啊,这剑曾经跟我生死与共了那么久的时间,在第一任的主人手中体味人世悲欢离合,我却只给她鲜血淋淋的杀戮,第三世的荆痕歌,却又教给她怎么去守着一个人。” 缓缓抽出锋锐的剑锋,少年炯炯的望着闪烁着森冷光芒的长剑,似乎听见了长剑的阵阵低吟,绕着两个人不停的回响:“只怕是轮回报应,曾经斩杀巫皇帝的女魔头,也会变成他的后人……果真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摘下蒙眼的黑纱,少年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沉漪。少男的容貌精致,眉目硬挺,只是那淡漠内敛的眼神却让他多添了一份女子的文静,令人不知他是男是女,安能辨他是雌雄? 沉漪恍然,原来他竟是要遮住这双不详的红色眸子,而不是世人谣传他出生便目不能视物,便是八岁当选三皇子侍读,也是当今皇上一时兴起,亦或是顾及荆家在大桤的地位。 “原来你知道。”沉漪有些惊讶。 “这辈子刚出生时便知道,你曾经在我的耳边大吼大叫我不是他的儿子,便不就知道了……”少年无奈一笑,闭着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讽然的表情跃然于上。“不过便是不曾换过我们两个人,大桤也存不了多久,终究是要亡了的。比秦二世而言,大桤多传了一个皇帝,是否要好上些?亲王扫六合一统天下,大桤同样将疆土拓到历朝来最广……” 只是,巫责耶的后代守不住这庞大的基业。 桤王朝的建立依靠巫责耶的铁骑踏遍天下,巫皇所属的家族同中原人各高低两等,又怎可能被表面的繁华扫却底下的波涛暗涌。 当年被巫责耶迫害的家族不仅仅只有独孤氏,南方的慕容家,隐世的月家,东方的海舟书院等等,便是如今江湖上还能叫上名来的众多人物,也同样是对这个王朝不满,只差一个人来抬臂高呼然揭竿而起,便能将之轻易推倒。 两个人都再没有出声,少年低头整理着青年的衣襟,刚刚披上了雪白的狐裘,却又从柜中搬出一套浅青色一口和袖边绣着金线的官服,一在沉漪面前的桌上。荆痕歌也早已不是外出时的一身漆黑劲装,在宫内套着一身宝蓝勾勒着麒麟的长袍,领口紧紧的扣在喉头,让人看着似乎喘不过气来。 “一如宫门深似海,先生从今往后就要一 狐裘从身上滑下,沉漪簌簌的抬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只是相互利用和被逼迫而已。” 那一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几乎整个京畿都被埋在了雪堆中,几个从南方被进贡入京的少女欣喜的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开心的玩闹,也有被冻得整日无精打采的宫女和太监,匆匆的穿越在一道又一道回廊中。 宫内,有一个枯寂的帝王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抚摸着自己身下冰冷坚硬的宝座,不知再低头思虑着什么;有一个少年在被冻得簌簌落花的梅枝下一次又一次的舞弄着荧光乍现的宝剑,有一个青年怔怔的看着镜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