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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起来。” 小毛全名叫毛方良,才十九岁,已经在雅味居做了两年多,自从被带到派出所,腿就不受控制的抖动。 “饭吃了么?”陆临江问道。 小毛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陆临江好脾气的问:“有人指正说,雅味居卖野味,你知道么?” 小毛的头从听到“野味”两个字起就开始摇:“没,没有,姑父做的都是本分生意。” “哦!”陆临江故意拉长了声音,“本分生意。” “对对对,那些不允许卖的我们都不卖……” 陆临江嗯了一声,对外面说道:“江澄进来吧。” 江澄敲了敲门,带着那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小毛看到他愣了一下,小一会才反应过来。和陆临江不同,江澄不仅长得眉清目秀,整个人气质也太斯文了。不仅斯文,还显得有些羞涩,他拿着牛皮纸袋茫然的看着陆临江,经照对方的指示,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小毛就是再愣头愣脑好歹也在雅味居干了两年多的跑堂,他一眼就能看出江澄不是警察,这人往陆临江旁边一坐,怎么看都不合陆临江的气场,小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出。 他直勾勾的看着江澄,然后听见陆临江说道:“江澄,你给他介绍介绍。” 还不等他疑惑要介绍什么,江澄已经开口问道:“你叫毛方良吧,我跟他们一样叫你小毛行么?” 跟陆临江充满压迫感的男中音不同,江澄说话声音很低,恰好能让人听见,语气很温和,在陆临江的衬托之下,在审讯室这种环境下很有点天籁之音的意思,小毛点了点头。 江澄见他同意,接下去说道:“小毛,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有人死了,很可能在你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不不不,我家做菜很干净的,油也从不反复使用,碗筷都消过毒!” “嗯,你别急,不是说你家卫生的问题。”江澄说道,“我说的是一些不该出现在餐桌上的,所谓野味。” “那,那也没有!”小毛急道,“吃东西怎么会吃死人……我就从来没听说过。” 江澄笑了笑:“以前有句话,叫两条腿的人不能吃,四条腿的桌子不可吃,其余什么都可以吃。你听过么?”他见小毛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顺手打开了牛皮纸袋,“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动物身上其实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动物身上没事,在人的身上,却会造成大灾难。你知道吗?” 小毛茫然的看着江澄,似懂非懂。 “比如,狂犬病毒。” 小毛终于点了点头:“不给狗咬到就好了啊……” “嗯,如果都这么简单就好了。”江澄笑得很和煦,“有一种细菌,叫炭疽芽孢杆菌,你听过么?” 大约是江澄的态度太随和,小毛的心里防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我好像在新闻里听过。” “嗯。炭疽芽孢杆菌其实是种细菌,会被家畜感染,比如牛马羊,它是长这样的。”江澄抽了张照片放在小毛面前,小毛看着照片上一条条的东西懵懂的点了点头,“这是电子显微镜拍下来的,一般人眼看不见。它会先感染牛羊,如果人把没有经过检验检疫的感染肉吃下去……” 江澄又抽了张照片出来,放在了小毛面前。原本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的小毛,在看到照片时表情慢慢凝固住——照片上是一条人的胳膊,应该是个白种人,皮肤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水泡的大小不一,最大的甚至布满了整个手关节。因为有着皮肤的衬托,发红发肿的水泡看起来格外呲牙,有些水泡已经破裂,中间裸露出来的部分直接发了黑。 “你看,就是这样。炭疽芽孢杆菌会使人的皮肤产生水庖,脓疱,进而造成坏死,就是这里。”江澄点了点皮肤上黑色的部分,“如果不及时治疗,人可能没几天就不行了。” 小毛目瞪口呆的看着照片,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还有这个。”江澄又抽了张照片出来,“这个叫埃博拉,你一定也听过了,它名声比炭疽还要大一些。” 小毛的眼神不自觉的在江澄和照片之间来回,然后他看着江澄拿出几张照片并列排在了埃博拉病毒的旁边。照片上的人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水泡,病人的眼神无一不是呆滞的,后几张的人甚至是七窍流血。 “嗯,埃博拉病毒的来源其实一直也不清楚,反正是动物身上的,传染给了人,人就成了这样。从感染到出血直至死亡,最多也不过半个月,最短的只要两天。你知道这些血是从哪来的么?”江澄白皙的手指点在黑人的流着血的眼睛上,“病毒入侵后会迅速破坏内脏,造成大量的内出血,人明明还活着,肚子里却一点点烂了,还有些人甚至会吐出内脏来。” 江澄低头看了眼照片,然后指着其中一张道:“你看,就是这样。” 小毛惊恐的看着江澄手指点的地方,一个黑人躺在地上,眼睛毫无焦距,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他的脸上满是鲜血,嘴巴半张,一坨黑褐色的肉就在他嘴边的地上。 毛方良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挪动,却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江澄看着他,和气的笑笑:“至于我们这次来的原因,是这个。”他又抽出了一张照片,小毛很明显得随着他抽照片的动作瑟缩了一下。江澄点着照片上和埃博拉很像的病毒说道:“这个叫垓莫尔。这张照片是我拍的,它是从这个人的血液里发现的。” 小毛惊恐的看着江澄的手又一次探进了牛皮纸袋,他反应很大的撞在了椅背上,惊恐的说:“别拿了,别拿了,我不要看了!” 江澄并没有理会他的哀求,捏着照片的手从袋子里伸了出来。小毛突然呕了一声,终于吐了一地。 江澄耐心的等着他吐完,趁着间隙把古斯曼的证件照放在了伏在桌上的小毛手边:“垓莫尔是埃博拉的一种变异分支,所以你可以想象这个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小毛已经在桌子上抖成了一团,江澄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所以,再好好想想,你们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果,果子狸,那天上的是果子狸!”小毛几乎失控,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别给我看了,别给我看了!” 江澄松了口气,默默的将照片整理好,只留下了古斯曼的证件照。他轻声的对陆临江说道:“我出去了。” 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后又被关上,这一开一合间反而让房间里的酸臭味更加明显。但是在里面的三个人谁都没动,杨博拿着笔,表面上眼神镇定的在陆临江和小毛之间徘徊,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照片上的图像并不足以吓到他,真正让他惊恐的是江澄的态度。这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讲话细声细气,但就这五六分钟的功夫,就几乎把毛方良逼疯。 毛方良是有点愣头愣脑,可他要靠着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