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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点开微博挂着,想了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点了图片。 他翻了翻,准备凑个九宫格。 胖乎乎还带着小眼镜的雪人。 雪地里的两行脚印。 灰黑色的大海上连接着的天空。 美丽如许的极光。 照片发了以后,立夏很满意。 但微博下的粉丝又要吐血了。 景色很漂亮,但不是他们想要看的啊。 他们想看自拍,最起码出现一张人脸吧。 顾立夏手撑着下巴,这些照片都是他和苏遥在西雅图游玩时拍下的,顾立夏特别喜欢那个他们一起堆起的小雪人。 尽管那个小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呆呆地立在雪地中,但立夏就是很喜欢。 顾立夏想了想,还是又单独发了一张。 照片里的顾立夏笑得很开朗,他戴着一顶白色雪帽,站在雪地上,身姿挺拔,脸庞精致,如同从珍藏的画卷中走出一般。 光彩照人,望之令人心折。 顾立夏发完后自己抢了一楼后就收起手机,只是他却发现旁边的苏遥手机屏幕上正是他新发照片。 苏遥的手指停在保存键上,看见立夏侧着头望来,他按下了电源键,他脸色微微发红。 第56章 “苏遥,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没见我妈了吧。”顾立夏换上新外套,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准备出门时,忽然转身对苏遥说道。 西雅图时,苏遥来的那天顾立夏妈妈叶希芸和lee不在,此后几天都没有回来,直到苏遥第三天回国之后,处理完事情的叶希芸才携着lee回来。 顾立夏有点想告诉老妈以后不用催促他找女友了,因为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个人。 苏遥面色如常, 只是睫毛微微颤抖,就像花枝上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不了,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顾立夏回过身,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苏遥光洁的额头。 苏遥体温一直很低,此刻也是一样, 触手微凉。 “感冒了,没发烧吧……” 前天一夜之间, 又是一场西伯利亚的寒流南下,席卷了整个南方,也没有放过坐落着东方明珠无比繁华的上海。 面对立夏的关心,苏遥抬起了眼眸。 他眼睛总是含着一层薄薄的水意,就像春日青碧原野上薄雪被朝阳化开了一般。 “没事, 我休息一下就行了。”苏遥肤色极白,这时候更为明显,像是病了一般。 顾立夏走了之后, 苏遥坐在座位上,他打开被调成了静音的手机,上面连着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关心,语气越来越急促。 苏遥在座位上坐了很久,angel的基地各方面做到尽善尽美,训练室里灯火通明,各个机器都在良好运作,墙壁上挂着的壁灯照下的光落在了苏遥侧脸上。 外面十分严寒,室内却温暖如夏。 只是苏遥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咖啡馆内,十分安静。 苏遥走进装修别致的馆内,便看见了坐在最里边正在等人的一位中年女性。 她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明明才步入中年不久,双眼都微微垂了下来,皮肤松弛,甚至染上了黑斑。 苏遥静静望着,明明小时候,他妈妈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苏遥妈妈陈烨掐着手指,望着窗外,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直到转过头望见踏进门的苏遥她才急忙站了起来。 “遥遥,你终于肯见妈妈了……”她面色焦急,然而一见苏遥,她就开心起来了,伸着手想要拉苏遥走下。 她手指满是老茧,一点都不美丽,苏遥心里很酸,转开了视线,也避开了妈妈的拉扯。 “遥遥,你爸情况你也知道了,你不能不管他……” 苏遥抿着唇,他知道他妈妈找他肯定是为了那个该下地狱的男人。 他从来都摆脱不了血缘关系的拉扯。 只是他真的厌了,真的倦了,那些的憎恨情绪几乎填满了他的内心。 “我为什么要管他。” 苏遥情绪很少如此激烈而外露,但此刻他真的希望那个男人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生命中。 “你不管他,谁管他,你是他儿子啊,他也只有你这个儿子。”陈烨声音十分酸楚,说到后面,已经捂住了脸,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遥笑了笑,“我是他儿子……”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记得他父亲总是驼背弓腰,隔三差五才会一次家,每次回家就是翻箱倒柜找钱,恨不得搜刮完家里最后一分钱去赌。 有一次作文的题目是父爱如山,当时的苏遥咬着笔杆想了很久,最后写了寥寥一百字,写的是他有一次夜里生病他父亲背起他去医院,那也是他记忆里唯一一次有关父亲的温情画面了。 因为之后他父亲欠债太多,他们搬家,他就被迫转学,而他父亲,背负着赌债东躲西藏。 他只想问他妈妈一句,那人尽过父亲的责任吗。 但他没有问,因为这些话没有任何作用。 他都习惯了。 陈烨捂着脸,她声音就像撕扯着的棉絮,“他对不起你,我知道……但妈没有办法啊,我不能不管他……” 这种情况发生了太多次,但苏遥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静静望着他妈妈,神情就像数九寒冬被冰封冻的长湖。 “遥遥,你有钱吗……”陈烨绞着手,不安地问道。 苏遥神色有些哀伤,他喉结轻动,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妈,你就不能和苏全义划清界限吗……” 他高一时家里已经拿不出学费了。 当时他成绩很好,在年级里名列前茅,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一间很好很好的大学,他不如别人聪明,但他会比别人更加努力。 所有的差距,他都能用更多的付出弥补。 他要证明,他不比别人差。 只是他没有机会了。 而现在,他是如此地恨着苏全义,这个也是他生身父亲的男人。 他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最后都成了这个男人的赌资。 后来,他被迫辍学,选择南下打工。 再后来就是进入了sky青训营,一步一步慢慢崭露锋芒,跻身sky一队之中。 直到现在,他都从没有怨过sky。 因为是sky给了他机会,给了他一个舞台。 他捧起总决赛冠军奖杯时,捧起象征个人最高荣誉的final mvp 奖杯时。 他在镁光灯前默默流泪的那一刹那,想的是他之后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想的是三年前他和顾立夏坐在潺潺溪涧边讨论的未来梦想。 只是他拿到的所有奖金,他在sky拿到的所有钱,都注定留不长,都成了那个男人在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