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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 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在一夜之间走到末路的亲人与爱人。 陈浮神色有些疲惫,他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交给方麒,他说:“都在这里,你签字之后即刻生效。” “我如果不要呢?”方麒双手插在兜里坐在沙发上。他的神色和陈浮一样疲惫与茫然。 “那我会交给方驹,方驹会将这些股份和资产全部洗成方氏的钱然后再按比例给你。”陈浮回答,“但我觉得这样没有必要,毫无意义。” 方麒短促地笑了一声。他看着陈浮,他再问:“那我如果要全部呢?” “好,都给你。”陈浮没什么反应,只说,“剩下的一半就当我这么多年来对方氏栽培的回报。” 方麒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还想大喊,但在大喊之前,呆在门外的方驹先一步推门进门。他带着保镖,这些保镖半强迫半劝说地带了出去。方驹落后一步,他从陈浮手中接过了所有厚厚的一叠财产割让书,他不用多翻,这么多年的合作他早对于这家近几年才起来但势如破竹的投行知之甚深。 “大手笔。”他随手摇了摇,“我替方麒收下了。” 陈浮没有说话,方驹也没有多和他含蓄,几步就追上方麒一起离开。 兄弟两一路来到了车上,司机将车子稳稳地开出停车场,开入城市的车流之中。 在封闭的空间之中,方麒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激动:“放我下去!” 方驹不为所动:“像这种人渣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亲自在爷爷面前承认骗了你这么多年,你还小,一时头脑发热被人骗,几年不着家也是情有可原的。好在现在一切雨过天晴了。”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方麒说,“我爱陈浮,陈浮爱我!” “那你们为什么离婚?”方驹问。 “他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方麒激动说。 “——因为他在这七年中,确定了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点,他没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方驹终于转脸面对方麒。 “我们可以磨合!——” “你不能的。陈浮不是你要的那种完美对象。” “你懂什么?我爱他!” “方麒。”方驹淡淡说,“那你爱我们吗?” 方麒一时愣了一愣。 “如果你爱我们。为什么整整七年,始终是陈浮一次一次的上门,而你从来没有亲自回来过一次,没有亲自打一个电话过来?就因为我们反对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你当然爱我们。” “你也爱陈浮。” “我们没有找你。” “陈浮只是自己过来而没有让你和我们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碰面。” “陈浮如此果断的离婚。” “是因为我们,远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你觉得你能够和陈浮磨合?” “不可能的,当然知道了这么一回事之后,他在你的心目中就不再是那个值得喜爱的东西了。” “你只要最好的。只有最好的才配被你拥有。” “因为从小到大,我们都这样教你。” 方驹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 几分钟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与神态一样冷漠:“不要再想陈浮了。一只宠物狗既然不能达到你的要求,那就一脚踢开。总有更多的更符合你喜好的东西等着你垂青。” “那才是对方的荣耀。” 车厢里的对话随着车流一起远去。 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办公室地门再一次被推开,苏泽锦从外头走进来,走到了陈浮身旁。 “怎么闹到了这个地步?” 陈浮这时候才拄着之前放在桌子之下的拐杖,从办公桌后边站了起来。 他慢慢走到了落地窗前,和苏泽锦一起看着落地窗外连绵起伏的高楼大厦,地上的人流和车流在这个高度都如蚂蚁一样,他们密密麻麻,忙碌地奔向远方,没有一人稍作停留。 陈浮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苏泽锦也不追究。 他替陈浮点了一根烟,把烟递给对方:“我感觉你的公司太冷清了,什么时候多招两个人过来?” “——不用了。”陈浮说,“我要走了。” 苏泽锦怔了一下:“是去旅游散心吗?你想去哪里?” “离开这个城市和国家吧。”陈浮说,“公司剩下的都转让给你,你随便搞搞,有时间顺便帮我整死方荣就好了。” “——看开一点。”苏泽锦劝道。 “泽锦,我十岁进入方家。”陈浮笑了一下,“头一个十年我没有记忆,第二个十年我在方家度过。最后一个七年我一直和方麒在一起。” “七年前我舍不得方麒从我生命中消失,七年后所有的亲人都从我生命中消失。” “我把自己的生活搞成了一团乱麻。” 他轻声说。 “你知不知道?” “那像是在一夕之间……你一无所有。” 苏泽锦没有说话。 他和陈浮两个人肩并肩的靠在落地窗上。 多么相似。 一夕之间,你一无所有。 × 最后一张放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被主人拿在手里。 照片上面,三代同堂,一对老人,一对中年人,三个孩子成三个梯队排列在一起。 他们都对着镜头微笑,他们紧密依偎着彼此。 一颗水珠砸在了玻璃框上。 主人将其小心拭去,锁入抽屉。 而后他走了。 他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国家和这个城市。 ☆、第十二章 国外 陈浮坐在广场的喷泉下喂鸽子。 他的最后一顿晚餐是在一天半前吃的,但直到现在都还不太饿,所以手里的面包被他一点一点掰开来,随手洒在脚下等着广场上的鸽子飞过来啄食。 天气有点冷。 刚刚下了一场雪,白雪落在地上,被来往的行人踩得泥泞。 但这和陈浮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不饿,却一直很渴,他的脚边已经围满了散落的空瓶子,现在又一个被喝完了最后一口水的瓶子加入了自己兄弟的队伍。 手里的面包还剩下半个,而坐在广场上的陈浮已经感觉到了肢体的僵硬。他裹了裹自己的军大衣,接着发现一个金头发的小女孩挣脱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远处跑来这里,将手中的一条巧克力放到了他脚下矿泉水瓶围出的空隙中。 做完了这一件善良的事情,小女孩又蹦蹦跳跳地跟着妈妈走了。 陈浮没有动。 他既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弯腰捡起这一条巧克力,因为就在下一刻,熟悉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坐到他的旁边,把这一条巧克力捡起来,撕开包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来试试?” 陈浮没有回答。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