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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骢本就不高兴,不巧,五日前,那只鼓噪的虎皮鹦鹉又寿终正寝,结果皇后难过得哇哇大哭。宫人苦劝无果,最后还是小贵,把还在早朝的皇帝自金殿请了过来,又是哄、又是求,最后答应再给他弄一个和这个同样聪明的鹦鹉,皇后才破涕为笑。但问题是,品种好的鹦鹉不少,可再训练一只能说会道的,可没那么容易。皇后天天吵着要鹦鹉,这皇帝拿他没办法,下了早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口中不停,训练刚刚由西戎国赠送的一对绿鹦哥。 贺兰,贺兰 安荣听到古怪的声音,笑了出来,陛下,真是难为你了。 唉,皇帝叹气,没办法,谁让那只破鸟短命呢?还想着让它多陪陪贺兰呢,结果,它倒先归西,害得贺兰如此伤心。你瞧瞧这对破鸟,笨死了,到现在,刚学会叫贺兰,活生生急死朕也。 呵,陛下,这事老奴就没办法了。谁让陛下平日里,总是要挟着把那虎皮弄去御膳房炖汤呢? 师伯你就别挖苦朕了。朕如今头都大了,贺兰天天和朕吵着要鹦鹉,朕现在就想去撞墙。偏这两只破鸟还如此愚蠢,白白浪费了那身好毛色。 笨蛋皇帝,好愚蠢 嗯,皇帝猛地看向安荣,安荣同样瞪大眼睛。 就见两只绿鹦哥一唱一和,把皇帝与安荣的对话竟然全部模仿出来。 哎呀,恭喜陛下,总算对皇后有交代了。安荣捧腹出声。 皇帝大喜,好啊,看来这东西没事就得多夸夸。 西戎国储君的寝宫,干戈看完黄文递给他的信,尝尝吐口气。 有了他的消息,殿下为何不见喜色?黄文撩了干戈的裤腿,准备为他按摩下肢。 他如今是北苍国的皇后,呵呵,好可笑。他傻了,那小皇帝居然立他为皇后,以表示对他的爱慕和痴心。 沉默片刻,黄文道:这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要相信令兄才是。 我很傻是不是?干戈问道,眼光扑朔不定。 黄文摇头。 深夜寂静,寝宫内只有干戈与黄文二人,此刻,即使落地一根针,也是清晰可辨。 干戈良久后才道:说吧,你总是话说一半留一半,其实听着很难受。你摇头,想说什么? 黄文把头低下,想了一阵,鼓足勇气,说:恕臣直言,臣不认为,殿下对令兄是爱慕之情。臣与殿下相处这么久,以局外人的眼光看,殿下对令兄是敬重多于爱慕。而殿下对令兄深厚的手足之情,足以令世人敬仰。 你? 迎上干戈疑惑的目光,黄文肯定地点头,臣所言,是臣多日的观察结果。殿下时常梦呓,人内心深处,是不会说假话的。殿下的内心告诉臣,殿下对令兄,是敬重之情,而非爱慕。只是,殿下自己还察觉不到罢了。 干戈的手紧攥成拳,他自己已经听到骨节发出的嘎巴声。 殿下若是觉得臣有错,那么就打臣一顿出气好了。 听着黄文不卑不亢的声音,看他这深更半夜还在为自己忙碌,干戈有一丝不忍,只道:滚。 黄文身子一滞,轻笑一声,把干戈的裤腿放下,拉过被子为他盖好。接着,清隽的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大喇喇坐在干戈面前。一点点,脸凑近干戈 第八十一章:都是固执人 华灯明媚,疏影流波。 墙幕上,瘦弱的身影将自己的脸凑近干戈。他说:殿下,可能你不知道,黄文是个爱抗旨的人。其他旨意,黄文一定会遵从,唯独这个滚,黄文历来抗旨惯了,从未执行过。殿下,今夜正好,臣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着魔是什么样么? 干戈悄然皱眉,与黄文近距离对视,轻咳了声,黄文,你今天没事吧。 臣就是大夫,有没有事,臣当然知道。臣只想寻一个答案,一个萦绕心底很久的答案。黄文声音略高,双目炯炯有神,一改平日里的柔弱。 答案,什么答案?干戈不解。 黄文与干戈的距离再次缩短,语声轻柔,这就是答案。 红润的嘴唇,轻点上干戈菱形红唇,在干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年轻的太医把眼睛闭上,心里,却是一笑,你没有躲,呵。然而,干戈在震惊过后,很快清醒过来,手撑住黄文的肩膀。 黄文,你不对劲,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黄文黯然一笑,向后移下身子,殿下,黄文只是寻一个答案,如今答案已经在心里。 我,不是 黄文起身,给干戈躬身一揖,态度非常谦恭,殿下不必解释,臣明白了,臣告退。 你,等等。干戈把黄文的失落收进眼底,把人叫住,你过来。 嗯,黄文不解其意,再次回到干戈身边,在他身边跪坐。这时,干戈送到他手中一物,待看清那萦绕青光的东西,黄文还是大惊,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干戈闭了闭眼,送到黄文手中的,是女王在他生辰之时所赠的礼物,一柄精致的鱼肠剑。剑反手递给黄文,并帮他握住。依然是那样愧疚,他说:那夜树林的一切,是干戈欠你的。作为男人,你也许觉得这是耻辱。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甘。既然不甘,现在,就拿这个,为你自己讨还公道。 黄文摇头,干戈握着他的手,鼓励着他,动手吧。 黄文再次摇头,殿下,臣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干戈哂笑无言,手下用力,短剑刺向自己的心口,黄文一声低低地惊呼,撤了自己的手,反手去夺锐利的青锋。 滴嗒,血珠低下,短剑没有刺进干戈的身体,即将入肉时,黄文的双手,牢牢抓住锋利地剑刃。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干戈呆了呆,再看面前的人,面上已经没了血色,只有那双手,还在牢牢抓着剑刃。他嘴角嚅动着,想说什么,许是疼痛的原因,终是没有说出。 快放开,你的手割破了。干戈放开剑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先放手,那人比他更固执。心底一层柔软被掀起,轻轻把他的手掰开,扔了短剑,进而握住他鲜血淋漓的一对伤手。 黄文也不管手仍在流血,索性闭了眼睛,由着干戈就这么握住。后来,还是干戈觉得这样不行,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这次,没有黄文的搀扶,他居然自己站住了。大喜之余,小步往前迈腿,尽管还是虚浮,身形还是摇晃,然而,他惊喜地发现,他的腿不是一点知觉没有,这个感觉尽管来的很迟,但他清晰地感觉得到。 殿下,你的腿,你有感觉了对不对?黄文似乎比干戈还高兴。 是,我感觉到了。大医令,你成功了! 殿下。黄文扬起头,用一种很高傲的姿态,对干戈道:殿下,臣的手伤了,现在很疼,麻烦殿下把那边书阁的漆匣拿过来,那里面有金疮药和布带。 干戈噗嗤笑出来,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