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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不见,吃就吃呗。 “ 单鸣琼,并非汉人。” “不是汉人?” 晏安点点头,手不自禁地想碰自己眼睛,被游若归一把按下去。 “应该是苗族那边的,我也不清楚。” 之后游若归只是嗯了一声后就没再答话,晏安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奈何眼睛看不见,也只好静等对方开口自己说。 床边突然一轻,他听到游若归走动的声音。那人去一旁给他沏了杯茶,端过来放在他手里。 “你多喝点水,冲冲毒性。”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晏安虽是看不见,但也知道游若归是一直看向自己的。 那少年等自己喝完这杯茶,有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才缓缓开口。 “不该是你的。” “这毒下在你府邸的水里,是因为我在前几日在这。” “他既有能力掌管天下,便不会忍受摄政王的存在。” 晏安只是静静地听着,可能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耳朵所听到的更加详细,连游若归说话间呼吸的颤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5章 第五章 他感觉到覆在自己指尖上的手指渗出了洗汗,那手比自己的还要冰。 “这毒不至死。”他皱眉寻到矛盾处为那人开脱,不肯信那个自己曾经教过的孩子竟然真的如此狠毒。 “我也好奇,提前去找熟人帮忙打听了,他说这毒名半秋,毒性不强。但我府里那日,有宫内赏的南星冠。” 晏安所中毒为半秋,是山间名为半秋的药草磨成粉溶进水里才产生的毒性。而南星冠则是西部罕见水果,民间极少有流通。 两者相克,可不出半柱香就将周身血液凝结固化,毫不拖泥带水,一次毙命。 与单姑娘说的并无出入。 晏安垂着头没回话,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那一片灰蒙。 他听见身边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在自己面前叹气,怕扰了自己情绪,只好显得有些可怜地放轻再一点一点呵出来。 “我明日……去面圣。” 晏安并未接话,就连丝毫地动作也没有。 “我去问一问,怎样才肯放你我一条生……”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扉响声,游若归噤了声,见单鸣琼端着汤药进来。晏安也闻声看过去,隐约分辨出声音来向。 “辛苦姑娘了。” 游若归也冲着她笑,笑的她心里发毛连端汤药的手都有些不稳。他起身去迎单鸣琼,走到对方身边伸手想接过来。 “女子娇弱,别伤了手。” 单鸣琼本就害怕,又见他走过来伸手,端汤药的手立刻吓得一抖,刚沸开的药汤尽数泼到游若归的伸来手上,惊呼一声。 对方却丝毫声音没出,从她手中接过了药。 “怎么了?”晏安听到女子惊呼,转头过来问。 “没什么。” 游若归端着药稳步走到晏安旁边,拿着汤勺给他搅凉,拿着汤勺的手背开始泛红。 “我自己喝。” 游若归刚盛好一勺想喂过去,就被晏安给一句话噎了回来。自知拗不过他,怏怏地收回去,又从一旁取了块布包在发烫的碗底给他递了过去。 “那你先喝着,我找她问问毒的事。” 在晏安点头后他起身,走到单鸣琼身边时顿了顿,示意她跟上,单鸣琼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初秋风还带着些暖意,单鸣琼却拢了拢外衫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 那人束起的长发被光打过来时微微泛着红,而束发时不经意落下的几缕则散在月白的衣衫和狐裘上。身影还是少年模样,带着些许的瘦削。 她从背后盯了游若归很久,那人背着身看着院外那颗树也看了很久。 游若归不开口,单鸣琼也不敢去问,总想逃回屋内,有晏安在起码不会这么压抑。 “单姑娘是怎样得知消息赶过来的?”游若归依旧盯着那棵树,问时眼睛微微眯起,竟带了杀意。 “或者该问,为何会从此地见到传闻中的单神医,姑娘不是只医濒死之人吗?” 他转身,先前眼中的杀意收敛的一干二净。单鸣琼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指甲掐进掌心。 “先前与晏公子有过交集……” “所以动了情,一听闻他出事便推掉一切快马赶来救他?” 游若归向前迈了一步,与单鸣琼只有一拳的距离。他附身凑到她耳边低语。 “他是宫中太傅,这朝廷里水深——不是姑娘你能淌的。” 说毕起身,如愿看见那个女孩听到他话语后瞳孔瞬间收缩。他低头看向脚下那颗石子,突然对它起了兴致,用脚尖轻碾。 “给你半个月时间医好他。” “不用半个月,按时服药几日便可无恙。”声音小若蚊鸣,气势竟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完全压制住了。 脚下使力,将那石子用力摁进了土里。听她话后竟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你好像没懂。”他俯身又抬头从下往上看向单鸣琼,睫毛在眼瞳上投下阴影。 “我需要你用半个月医好他。” “多一天少一天都不成。” 单鸣琼被震地僵在原地,眼中一切犹如慢动作般,看着那个人对着自己好似宽慰般的笑了笑,再转身走到门口让守在那的小厮帮忙传话说自己有事先走,几日后还会来,又施然从一旁牵了马,翻身上去轻抖缰绳离开了府邸。 她终归是怕死的,闲云野鹤般行医这么多年,哪惹上过这种事。 可她也是喜欢屋内那个人的,几年前她被同族人流放,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屋内那人为她披了衣衫,带回府中予了她来次第一顿带有热气的饭菜。 他为她指了条路,她也应他的话走了下去。这条路她走的很好,被人们奉为神医。她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那个人这么些年却再没来见她。 可是就在前几天,那个人踏入了自己的药坊,笑着问自己。 “可否求姑娘帮个忙?” 游若归在街口勒马顿足,巷路交叉万千人家。他有些茫然地翻身下马,开始牵着马挪步。前日下了雨,这里地势低,积了水。他短靴陷入泥里,抬起脚是连泥一起带起来,再重重落下。 同他活了这十八年来走过来的每一步一样,那样蹒跚与踉跄。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过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总是姿态端庄地坐在那里,在那个属于她的宫殿端庄地呆了一辈子,何其短暂的一辈子。 每次那个女人都会叮嘱自己好好听皇后的话,让自己多讨陛下欢心,让自己多跟太子交好,即使那个太子只会带着自己玩乐享受,而皇后只会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