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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种自然的景色可遇不可求,一旦错失就很难重现,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栾导却说:“你们一前一后继续跑,一直跑到那棵大树下,停下,接着对视,其他的自由发挥。” 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听到指令也只好继续跑,雨后湿润的水汽沾湿了他们的头发,张享紧跟在晏怀章身后,他们互相追逐,晏怀章仗着自己体力过人,故意落后于张享,可不等他追上几米便又赶超,几次下来把张享的好斗心激出来,竟是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最后张享体力比不上晏怀章,略输一筹,终于停下来时,他们都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彼此抬头相对。 汗水滴到眼睛里,刺得他们眼睛生疼,可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他们觉得无比痛快。 晏怀章忍不住先笑起来,笑着笑着跌坐在草地上,两手撑在身后。 他饰演的郑谦奕学生时期就是这样开朗的性格,栾导示意摄影师继续拍摄,没有打断他们。 张享也觉得这一次跑得莫名其妙,可这样发泄一次,心里好像有什么也随汗水蒸发出去了,竟是轻松了一点。 他紧绷着的脸缓缓放松下来,也脱力地坐下,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喂,你跑什么?”郑谦奕眯着眼睛,这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跟班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带着小心的讨好,居然也有那么点血性,令人惊讶。 刁金阳擦汗的手顿了顿,抹了一把脸,笑说:“没什么。” “哦?”郑谦奕狐疑,微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我要学夸父追日,你呢?” 刁金阳堆起一个质朴的笑容:“那我就做那条彩虹吧,有你,才会有我。” 晏怀章心里一震,一时间忘记自己是在演戏,直白地把心里的震惊表现在了脸上。 张享不自在地抓了抓地上的草,这些台词都是临时想的,万一哪里说得不合适……不禁局促。 许久,晏怀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东方的彩虹。 那漂亮的色彩正逐渐消失,正如昙花转瞬即逝。 他没有继续讲台词,而是继续看着那段彩虹消失在天际。张享的目光追随他,画面最终定格在他们交汇的视线中。 这组计划之外的镜头拍完,栾导没有表示满意或者不满意,只是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让他们匀口气把没拍完的那场拍完。 张享觉得自己腿肚子在抽筋,哪怕他现在的工作也是体力活,可不需要他跑三千米啊。一边补妆一边偷偷捏自己的小腿,生怕等会儿一站起来就膝盖发软。 晏怀章却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跟化妆师姑娘说说笑笑。 他的异性缘素来不错,只不过不想沾染太多花边绯闻,即便有女演员贴上来也绅士地推开,可平时与剧组的女工作人员说笑时并不避讳,落落大方反而不惹人怀疑。 张享喜欢的是男人,加上他默默无闻,平时与桃色完全绝缘,自然不理解晏怀章为什么没有与工作人员传个绯闻什么的。 不容他胡思乱想,那边栾导便喊开拍。 或许是因为转瞬即逝的彩虹,重新来过的劲头很足,只一条就过了,这时大家才松一口气,收拾好现场和器材赶回宾馆。 一天工作下来,有一点小酒最好。晏怀章照旧大方地请客,不过鉴于明天是在海州最后一天拍戏,也是张享的杀青日,没有去酒店,而是叫了丰盛的外卖送给每个人吃。 张享洗漱过后,便坐在床边收拾行李。 他随身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书籍,简单得不能更简单,更没有助理帮忙打理起居。 “先吃饭吧。”晏怀章手里虽然拿着剧本,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张享翻开手里的一本书,小心地把书签夹进去。 “不用了,我等会出去吃。” 话音才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张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晏怀章啪地一下合拢了剧本。 跟张享一同拍戏快五个月,看张享接电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而且从来都不避人。来海州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当着晏怀章的面接的怡悦公司的电话。 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要拿着手机出去接,有什么是要避开他的吗? 晏怀章的心慢慢沉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的电话,有什么事,一定要让张享单独接。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正常,钻起牛角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终于坐不住,随手拿了房间里的暖瓶下楼找前台换一只,实际上是找借口而已。 拿好新暖瓶,他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在楼下热水器那儿慢慢灌水,因为张享就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打电话。 他情绪有点激动,大声说:“我去了!”然而随即又黯然:“他不会愿意见我的。” 沉默一会,他颤抖地说:“我明天晚上就走,以后还得拜托你照顾他,他年纪大了……” 又低声说了几句,张享挂了电话,不堪重负地蹲在地上,肩膀瑟缩着。 晏怀章看在眼里,手不由地抖了一下,热水浇在手上,烫得他叫出声来。 这一下惊动了张享。 晏怀章使劲甩着手,也就是这个热水器平时根本烧不开水,不然烫一下了不得,可即便如此,手背也烫红了一片。 晏怀章不敢抬头,张享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的手。 “怎么了。” “没事,凉水冲一下就好。”晏怀章忍痛道。 张享嗯了一声,扭头上楼。 晏怀章呆了一呆。 这人……看来和他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说句话关心一下都没有。 做人到这份上,是够失败。 他苦笑了一下,抬着手臂回房间,拧开水龙头使劲冲洗,火辣辣的刺痛稍微缓解一下。 还好没有出水泡,他伸手拿出牙膏,打算挤出一点往手背上涂,却听见张享提高一点声音说:“那个不管用。” “啊……?” 张享把一管药膏丢过去,没说什么,径自回自己的床上。 晏怀章对着灯光一瞧,原来是一管烫伤膏,还没有拆封,看来是刚买的,膏体抹在手背上,冰凉的感觉让晏怀章舒服地低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