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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守在客栈里,还悄悄地花重金租下了九如巷巷子口的杂货铺的二楼,在那里蹲了三、四天…… 周少瑾使劲地眨了眨眼泪,把眼角的湿意隐去,吩咐春晚打了冷水给她洗脸:“……可不能再这样混混沌沌的了!” 她自己起了龌龊之心就把池舅舅对她的好想成了腌臜之事,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的事了吗? 若她还继续这样下去,那她还是个人吗? 还配在寒碧山房里住下去吗? 周少瑾把脸浸进了冷水里。 春晚吓得花容失色:“二小姐,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周少瑾抬起头来,眼睛像进了水似的红红的,道,“天气太热了,这样凉快一些!” 春晚直拍胸。后怕地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手脚发软呢……” 她拿着帕子给周少瑾擦脸。 水却延着周少瑾的发丝滴到了衣服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洇迹。 春晚忙喊了小丫鬟拿干帕子过来。 周少瑾笑道:“算了!你干脆让她们打水进来服侍我洗个澡好了。我这几天躺在床上没有动,觉得整个人都馊了……洗干净了,也好去给老夫人问个安!” 也把心中的那些污秽都洗掉。 从今以后,她还是池舅舅那个温顺的外甥女。 乖乖地听池舅舅的话,好好地陪着池舅舅。 头梢的水珠好像滴到了她的眼睛里。涩涩的,泪流不止。 春晚见她打起了精神,自然是喜出望外,一面拿了帕子给周少瑾擦脸,一面道:“二小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还只是水进了眼睛里,要是进了耳朵里或是呛着喉咙里那可就麻烦了。我小的时候,我们村头的大丫就是这么没的……” “行了,行了!”周少瑾用帕子捂着眼睛,语气含糊地道,“你怎么这么啰嗦?你再这样,小心我把你嫁出去!” 春晚闹了个大红脸,羞得再也不敢做声。倒是一旁服侍的小檀几个捂着嘴笑个不停。 周少瑾洗了澡。晾干了头发,梳了纂儿,又换了件月白色银条丝小衫。系了同色的挑线裙子,套了件银红色焦布比甲,戴了对周父送的翡翠手镯,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正无聊着,和碧玉几个在打叶子牌。 见周少瑾过来,珍珠忙站了起来。给她让位置。 周少瑾怎能喧宾夺主,笑着把珍珠按坐下来。跑到了郭老夫人身边坐下,乖巧地道:“我给老夫人看牌!”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见周少瑾一张小脸像新剥的鸡蛋似光洁嫩滑,道:“身上好些了?” “那多了!”周少瑾不好意思地道,“让你操心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郭老夫人说笑道,低下头一专心地打牌。 周少瑾看了一眼,见郭老夫人出牌很稳健,而且还能算出打了几张牌,自己手里有几张牌,还有几张牌在外面,思绪非常的清晰,根本不需要别人在旁边看着,不免有些讪讪然,开始服侍郭老夫人的茶水点心。 郭老夫人的心思好像全都放在了牌上,并不太在意自己的茶水点心。 周少瑾感受了一丝冷淡。 可郭老夫人为什么会对她冷淡呢? 周少瑾百思不得其解。 程池过来了。 他是来给郭老夫人辞行:“……明天要去趟淮安。十天之后就回来了。” 从前他也常出门。 郭老夫人习已为常,像往常那里叮嘱他路上应该注意的事,眼角的余光却瞥了一眼周少瑾。 周少瑾垂着眼睑,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强忍着才没有盯着程池看——她怕自己一眼看过去就收不回来了。 郭老夫人松了口气。 还好少瑾这边没有什么异样。 若是少瑾也对四郎起了心思,那可真是棘手了。 念头闪过,程池却笑道:“少瑾,你要没有什么要我带的?我可能还会去趟镇江!” “真的吗?”周少瑾喜不自胜地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杏眼波光粼粼地望着她,像汪春水,道,“那池舅舅能不能帮我给我姐姐带封信去!” “当然!”程池不动声色地笑道,心却猛跳了两下。 小丫鬟果然真像朵似的,得好生生地养着。 这不,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几天,越发的水灵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难以 周少瑾心中倍受煎熬,就特别的思念姐姐。此时听说能给姐姐带封信去,哪里还坐得住! 笑盈盈地辞了郭老夫人和程池,她小跑着回了浮翠阁。 一面吩咐春晚去收拾几匹好一点的料子给周初瑾和廖绍棠做衣服,一面吩咐碧桃开了自己的镜奁把前几日新打的那套银杏的金头面装好了一并带过去,又让小檀去给马富山家的带个口信,让她买些平日里周初瑾喜欢吃的糕点糖食送进来,自己则开始磨墨,准备给姐姐写信……忙得团团转。 倒是樊刘氏劝周少瑾:“二小姐,您别着急,四老爷明天才走呢!” “我有好多东西要带给姐姐呢!”周少瑾笑着挽了衣袖,坐下来却不知道写什么好。 池舅舅的事不能说! 程笳和李敬的事也不能说! 她还能和姐姐说些什么? 什么时候她和姐姐也变得生分了? 周少瑾情绪低落,老生常谈般地说了说自己的近况,就耽下了笔,和春晚一起给姐姐挑衣服首饰。 郭老夫人却悠闲地喝着茶,笑着对程池道:“你去淮安,准备走水路吗?少瑾到底是个孩子,心思纯净。” 程池从前为了节省时间都是骑马,日夜兼程,虽然刻苦,却不过几日功夫就到。 郭老夫人这么说,不免有暗示程池周少瑾根本不懂他的心思之嫌。 程池觉得有些事和母亲说开了也好,周少瑾毕竟是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若是惹得母亲不高兴,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和麻烦——他把少瑾放在母亲身边是为了保护少瑾。而不是让少瑾树敌的。 他神色从容,端起茶盅来慢慢地喝了口茶,这才笑道:“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懂什么?不过是看着她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