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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将信将疑,但沈顾阳温柔的笑意却充满自信。 曾经除了做`爱就是做`爱的日子变得充实起来,当他学了一天,疲劳万分时,他们有时候会下去院子里打篮球,爬上别墅的屋顶看星星。有时候月亮太美好,沈顾阳会拿出他宝贝的小提琴,站在露台上为他弹一曲。 郁之宁记得他说:小禾苗,我知道我耽误你了。但是你放心,等我自由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念最好的大学,学习你最喜欢的专业。 郁之宁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一旦重新想起这个人,那全世界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关于他的回忆。 沈顾阳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突然又走了出来。他一边系着西装马甲上的扣子,一边风度翩翩的走向洗手间。郁之宁抓起从女性朋友那里借来的包,连忙跟了上去。 郁之宁的动作有些鬼鬼祟祟,但并没有引起沈顾阳的注意。 到了男士洗手间,郁之宁跟着沈顾阳便要往里走,一个刚出来的外国男人跟他打了个照面。对方一脸震惊,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厕所标志:男洗手间,没错啊! 郁之宁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女人打扮,急匆匆的闯了进去。 打开水龙头,沈顾阳将眼镜摘下放到一边,掬水洗了一把脸。他刚从公司赶过来,连轴转了几天,难免会有些疲惫。 他抬腕抽出一边的纸巾,沿着光洁的额头擦拭到干涩的眼睛。沈顾阳缓缓睁开眼—— 镜中的女人面容惨白,既陌生又熟悉。她天生一副褐色的眼眸,瞳孔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深邃迷人。是的,就是这双眼,曾经在十几年前迷得自己神魂颠倒…… 沈顾阳的手僵在脸上,凌厉的目光却透过一尘不染的镜子,剑一般直刺在“她”的面庞。 心脏巨大的轰鸣充斥郁之宁的耳膜,他站在高跟鞋上,几乎摇摇欲坠。 沈顾阳终于淡笑了一声,优雅的将纸仍旧镶金克银的废篓:“十年不见,你的嗜好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沈顾阳又抽了一张纸,神态自若的擦手。 他这个样子跟当年郁之宁提分手时的神情一模一样:自己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是无足轻重的。 虽然是自己提的分手,但郁之宁那时只是为了吓吓沈顾阳,他以为沈顾阳应该是爱自己的,所以他冲动之下说的那句“我们分手吧”,甚至连赌气都称不上。 可是沈顾阳却点了点头。 二十岁的郁之宁心下透凉,但他仍旧天真的以为沈顾阳是在跟他赌气。 可是没过半个小时,郁之宁所有的东西都被佣人清理了出去,他整个人也被保镖赶出了门外。 郁之宁抓着别墅的铁栅栏哀求了几个小时,烈日当空,他哭得几乎脱了水,沈顾阳也没有从窗户里望他一眼。 哪怕是一眼。 郁之宁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明白为什么相爱四年的人会对自己如此绝情。或许真的跟沈顾阳的未婚妻告诉他的那样: “跨越阶级的爱情游戏确实危险又刺激,但是新鲜劲儿一过,你就对他毫无用处了。灰姑娘出身的戴安娜王妃是查尔斯王子和卡米拉的挡箭牌,可是以你的出身背景,怕是连当挡箭牌的资格都不够。” 他不配。 这样的认知曾经打击的他几近崩溃——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卑微过,他总以为自己跟沈顾阳是平等的,然而这段感情最后送给他的却是卑贱的自我认知。 幸好十年过去了,在泥浆里摸爬滚打到皮糙肉厚的郁之宁,早已经没有当初的脆弱和天真。 他抱起双臂,故作淡定的对沈顾阳的背影说:“沈总,十年不见,您这记性也变差了。我怎么记得……”他吞了口唾沫,将自己突然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压下去,“半个月前咱俩还裸裎相见过?” 沈顾阳带好眼镜,通过镜子直视了那双红唇片刻,忽而垂下眼帘,像是躲避什么似的,但他依旧平静的说:“是吗?应该是在你的梦里吧!” 郁之宁火冒三丈,一个箭步窜过去,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扭过来:“别想不认账,你这个混球!” 俯视他的那双眼尾上挑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冰霜。 郁之宁被冻得松开了手。 他刚才怒吼着对峙的勇气,在这样一双凌厉的,威严的,高高在上的眼神下,瞬间蒸发的无影无踪。他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去,讷讷的嘟囔:“……我,我可是有证据……证明你……你……那个……” 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连郁之宁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沈顾阳不耐烦的整理自己被郁之宁扯歪的衣物:“我不想听你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我还有事,麻烦你让开。” 说着,直接拨开郁之宁的身体走出门外。 郁之宁傻愣愣的僵了一会儿,才转身追上去,再次抓住沈顾阳的衣袖:“不行,你得给我钱!你还没有给我钱!给我钱我就不缠着你了!” 他嚷道。他的假发凌乱的披在身后,高跟鞋也歪歪扭扭。 沈顾阳的眉头在听完他的话后,开始紧紧锁在一起。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厌恶:“你要多少钱?” 郁之宁一听有戏,马上抬起头来,瞪着圆圆的眼睛说:“五百万。” 沈顾阳眼角一抽:“你菊花镶钻石的?还是贴金的?” “那……那看在老相识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九五折。” “放手。” “九折……八折……七折七折,不能再少了……三折行不行?三折!二点九折……” 沈顾阳难以置信看着郁之宁,看着他极尽卑微的,近乎厚颜无耻的跟自己要钱。他的眼还是那么晶莹剔透,只是沈顾阳在里面找不到十年前那样干净纯粹的宇宙了。 他真是瞧不起他。 沈顾阳一掌甩开他。 郁之宁整个人都跌坐到地上。 沈顾阳冷酷得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一脸妖里妖气的浓妆,更是衬得世俗烟火。当初不染凡尘的人,现在落进污泥里,半点也不知道自爱。 他抿了抿嘴角,解下腕上的手表,施舍似的扔进郁之宁怀里:“最少两百万,拿着花吧。” 他不屑的整理好领带,转身消失在富丽堂皇的回廊。 郁之宁低着头,呆呆的望着怀里的那枚昂贵的手表。 这就是他的嫖资。 两百万的手表。 郁之宁伸出手,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那钻石表面,笑得灿烂:“有钱了,有钱了!” 眼泪却突然汹涌而出,花了整个妆。 有人走过来,想要扶起这位哭泣的女郎,却都被郁之宁挥开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出餐厅,走出大门,走到街上,突然觉得自己没力气再站着了。他真是累惨了。 幸好这里人烟稀少,没有那么多车来车往,看他潦倒模样。 他从包里摸出一小瓶白酒,拧开盖子闷头喝下——本来他是要喝酒助胆的,没想到却变成借酒浇愁。 他知道他不配,可是他还是不懂——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当沈顾阳与谢雨菲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