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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惊鸿,婉若游龙。 起先那剑势灵动飘逸,变化万端而波云诡谲,剑光如万花攒飞,莹莹耀目,正是十二式揽月摘星剑法,只是在剑过中势之时,陡然间剑意一变,那剑锋瞬时沉重,如背负三山五岳,只是沉重而不失机锋,雄快而利落,大有山岳河川之感,宕荡风云,奔流不息,极有威势,只是剑意太过苍凉孤寂,倒令观者心起一种山岳崩绝,江河凝涸的感觉了。 只是这剑势,却不伤那蔷薇分毫,只是剑锋带起阵阵风来,令蔷薇枝叶随着微微摆动。 我恍恍惚惚地心里想着,多日不见,这人倒是进步了这么许多,倒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忽而,那人毫无预兆地收了剑势,端看那收势十分凌厉迅疾。 “谁!”一声轻呵,那人已经站住了,朝这个方向,直直看过来,见没有响动,便冷哼一声,提着剑,抬步往这边走来。 走到近处,看见那人手上的剑,在阳光下时,仿佛有一条蛟龙活灵活现,在其中张牙舞爪,乘云踏浪。 正是赤魅。 而这个人,也正是顾飞白。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正在思忖如何对策。 “是我。”却是另一人的声音,那人拂开身前枝叶,走至顾飞白身边。 那人背对着我们,身形挺拔俊朗。 只见那人,原来与我们隔得着实不远,却像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声音却是熟悉的,原来的火莲教右使,宫谓常,只是不知如今又是何身位。 “宫谓常,你在这里做什么?”顾飞白询问的声音有些怒意。 “飞白,我还是想劝你·····那人的事,你为何如此执着?”宫谓常的声音有些失意落拓,有些话隐隐而不可闻。 我急忙屏气凝神,仔细听他们的言语,宫谓常既没有叫他教主,有没有唤他左使,却是一声“飞白”,我从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如此。 “这无你无干,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顾飞白语意却是清淡。 “你下毒害他,又逼迫他如此,还觉得不够?在你心中,竟然果真恨他如此?”宫谓常一步一步逼近。 “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顾飞白有些黯然。 “飞白,你做这些,招惹了一个须弥袖手不够,如今又是苏州江家,还有那个无余依城城主`````”宫谓常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有些抑制不住似的,“即使你真恨独步寻,如今令他失了一身武功,不正是最令他伤心了么?如今你为何又执意要与他们正面相抗!飞白,收手吧`````不然,你要令自己,身陷何地?” 一番话说下来,我到是确定,这宫谓常,言语切切,必叛了我无疑了,不禁心寒。 “不愿与他们为敌,也要为敌了。”只见顾飞白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再说。 “阁下偷听了这么久的话,还不肯出来么!”这一声叱喝,却是朝我们而来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 “呵`````火莲教的新任教主,果然好耳力。”林惜越步而出,一袭藕色的襦裙轻摆,犹如一支临风袅袅的新荷,她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 “你是谁?”顾飞白轻蹙眉头,语气不善。 “我家城主最近让查探教主你的动向,看看有没有寻哥哥的消息。”林惜却是轻轻一笑,直言不讳道,一只停伫在她鬓间的蝴蝶扑飞起来,在她的身边缭绕飞舞。 “无余依城?林惜姑娘?”顾飞白的声音初时有些疑惑,接着便是肯定,声音中带了几分客气,“没想到我一介草莽,还值得城主如此记挂,林姑娘远道而来,自是客人,只是客人也不能失了规矩。” 顾飞白怎么认得林惜? 我突然想起来,原来顾飞白曾经也是在那无余依城中与林惜有一面之缘的,不过没想到他记性却这般好。 “教主说的是,林惜日后自然不会这般没有规矩了,以后见面,还需差人通传才是。”林惜吟吟应道,“教主可有任何寻哥哥的消息么?若有任何动静,请千万不要隐瞒才是,我家城主可是早晚盼着寻哥哥能去见他呢!” 或莲教向外界散布前任教主独步寻身死的假消息,瞒得过别人,自是瞒不过无余依城的。 何况那朱汲花想必与无余依城亦脱不了干系。 只是我心中却觉得十分怪异。 “城主与``````阿寻是朋友,林姑娘多虑了,我自是不会对城主有任何隐瞒的。”那话锋却是一转,直直朝我这边看来,“不过,敢问林姑娘之后另一人是谁?” ````` “只是我带来的仆从罢了,长得有些丑陋,平时不大愿意见人的,倒是让你见笑了,”林惜咯咯笑着,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对着我道:“丑奴!还躲着干什么?快出来!” 我别别扭扭地走了出去。 我甫一走出来,就立刻拿眼睛打量着我,将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扫视一遍,眸光分外凌厉。 我没有抬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抬起头来。”却听他说道,声音柔和。 我不得不抬眸,四目相汇,只见眼前这人,容貌昳丽,耀若绿波中的红莲,冰雪中的赤梅,玉肌清痣,郁烈流芳,素淡中的冶丽,真当是夺人眼目,曳人心魂。 目光相对,只在一瞬,我连忙别开头去,做一副羞赧无措的样子,面上腾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我知道江家的易容手法,自是十分精妙的,即使隔着一层面皮,人脸上的细微表情也是栩栩如真,完全不觉得有何呆板异样。 想必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乌凤珍是根据我的步态,这一点,我方才已经注意了,而林惜`````她只能是另当别论的,那么顾飞白,定然是认不出我来的。 我心中坦然。 “一个仆人罢了。”宫谓常却是皱了皱眉,走上前来。 “不知教主对我的一个丑奴瞧得这样起劲,是要做什么?”林惜却是有些嘲讽地道,转而对我说,“丑奴,别怕。”说着拉起我的手臂,却正是那被她扯断了半节袖子的。 顾飞白的眼光在那露出的手臂上一扫,未动声色,“你叫什么名字?” 我讷讷不语。 “丑奴不会说话。”林惜自然道。 “这样``````”顾飞白顿了顿,转而对林惜说,“那林姑娘若是不弃,与我一起用个午饭可好,敝府虽看着有些凋零,这几日清扫出来,还可堪用的。” “今日叨扰,已是坏了教主兴致,我们还有事在身,却只能拂了教主好意了。”林惜与之拜别,拉着我的手,便直往外走。 “那我便送一送两位。” “不必。” 我脚下不停,亦步亦趋跟着林惜。 “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