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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些,小家伙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被子下的一双小手仍揪着他的衣襟没有松开。 梦里,沈则容似乎又嗅到了那丝熟悉的香气,他不知道它是从哪里传来的,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香气,似兰似梅,又像是竹子的清香,带着一种能够安定心神的奇妙功效,抚平了他心头的寒冷与痛楚,渐渐地意识飘忽起来,最后沉入了一片安静而柔和的黑暗中。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长,又似乎仅是短短的一瞬,当沈则容从沉睡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时,迷糊的小脑袋还想不起夜里做的噩梦,只是感觉到自己缩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不像被窝一样软和,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硬邦邦地,鼻间却嗅到了跟梦里一样熟悉的香气,淡雅而温暖,让人心安。 他眨眨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似乎还想再睡一会儿,“醒了?”突然一道柔和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令他猛地一惊,这个声音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迷糊之色立刻散去,转瞬化作清明,猛地抬头看去。 “哎呦!” 却不料抬头的瞬间额头重重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令他忍不住痛哼出声,小脸一时皱成了包子,原来沈则容撞在了林仪风的下巴上。本来昨天夜里,林仪风是坐在床上抱着小家伙的,后来见他睡着了,怕他睡在自己怀里不舒服便打算将他放到床上,只是小不点即使睡着了依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他怕惊醒他,只得抱着他一起躺到了床上。 小不点像是很怕冷那样一躺到床上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不肯再出来,林仪风想了想便打消了今晚修炼的念头,拉过被子盖在了他和小家伙身上,闭目养神起来。像他这样的修为已经不需要睡觉了,不过看到小家伙睡得那样香甜,听到他细微的鼾声,也许瞌睡也能传染,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静悄悄地,沈则容钻在他怀里依旧熟睡着,面容甚至安详,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只是小手依旧揪着他的衣襟,林仪风看到他潜意识里这样依赖自己,不禁笑了一笑,有一种为人师的满足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但愿小家伙能做个美梦。 即使已经醒了,即使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仍不愿叫醒他,还想让他再睡一会儿,不过没多久小家伙也醒了过来,看来即使夜里闹了一会儿,生物钟依旧很准时。 “我看看,撞疼了没有?” 被沈则容的额头撞到,林仪风倒没什么痛觉,而是从床上支起身,捧起小家伙的脸仔细地看了看,光洁的额头上红肿了一块,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拂,灵力一流转,红肿很快就消了。 许是还没有睡醒,许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感到十分惊讶,他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任由对方捧起他的面颊,从对方宽大的袖子里透出缕缕淡香来,柔顺的墨发垂散下来,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下去,带起一丝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捉住这缕调皮的发丝,似乎就连发间都带着一丝熟悉的香气,熏得他的大脑运作迟钝起来,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容颜一瞬不瞬地看着,彷如痴迷。 ☆、第十四章: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发呆? “小容。” 柔声的呼唤再度传入耳中才将怔怔出神的沈则容唤醒回来,他猛地一惊,忙松开手中抓着的一络林仪风的发丝,忙垂下了头掩住眼底的一丝羞恼,仿佛在为自己竟然会看一个男人看呆了而气恼,又仿佛在质疑林仪风对他施了什么邪术,自己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走神?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用着疑惑的口吻出声道:“师父为何会在这里?” 原来小家伙不记得夜里做噩梦哭闹的事了,林仪风见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浓浓的疑惑之色,似乎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出现在他床上,和他睡在一起,一向平静老成的脸上难得会出现这种生动活泼的表情,林仪风不禁笑了一笑道:“你昨晚上做了噩梦,师父担心你就和你睡在了一块。” 经林仪风这么一提,沈则容隐隐约约似记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道:“那,徒儿有没有说过什么梦话惊扰到师父?” 林仪风摇摇头,小家伙不记得了才好,没必要为一个梦而自寻烦恼。 沈则容是怕在睡梦中泄露自己的秘密,看到林仪风笑眯眯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或许说过什么,只是他师父不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连忙躬身说道:“徒儿该死,夜间惊扰到师父修炼了。” 林仪风见他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客气却也疏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明明夜里还那么地依赖自己,一觉醒来,又像一只多疑的小兽一样戒备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那颗看似惶恐的小脑袋以作安抚,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穿衣服吧,别冻着了。”说罢率先从床上起来。 林仪风夜间和衣而睡也不觉得冷,只是头发和衣衫都显得有些凌乱,显出一点沈则容不曾见过的慵懒味道,毕竟平日里对方出现在他面前时总是衣衫整齐,一丝不苟。 “徒儿来伺候师父梳洗。”沈则容见其起身,忙出声道。 “小傻瓜,师父从来不需要别人伺候。” 下一刻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小家伙已经被林仪风用手拦住,拎进了被子里。林仪风自诩为现代人,向来不习惯叫人服侍,他养这个小不点也是当徒弟用的,可不会像原著中的王金禄一样把他当童工使唤。 而且像他这样的修为,是既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身体全靠天地间的灵气来维持,既不需要别人给他洗衣做饭,也不需要别人给他铺床叠被,就连潘良他都很少使唤,不过让他跑跑腿打听消息罢了。因此整个半云居只有师徒俩住着,没有闲杂人等打扰倒也清净,也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不过就在把小家伙拎进被子的时候,有一样事物从他脖子上滑落下来,掉在林仪风的袖子上,沈则容蓦地一震,乌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捡,然而伸出去的小手却停在了半空。因为对面的林仪风已经先他一步将落在他袖子上的玉佩捡了起来。 淡青色的玉石衬着他白皙袖长的手指煞是好看,可沈则容的心却紧紧地悬了起来,玉钩本身不会有灵气溢散,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不代表落到别人手上,别人不会用灵识刻意查看。 “原来是绳子断了。” “是。”沈则容装作平静的样子,低低应道。那块玉佩自他出生后就一直跟着他,一晃十年又过去了,当初簇新的红绳也变得黯淡陈旧,就如往昔的记忆转瞬变得苍白。 “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