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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了他一顿,将他调回京城,去兵部当代理的兵部尚书了。 镇国公此举可谓是给所有驻守边疆的都督们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远侯和韩泾侯派兵冲入吐火罗,将西北边界线延伸扩大,就是镇国公带坏的。 结果边疆都督们热衷于对外扩张,宣明帝当政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十年不到,可是楚朝不断对外动兵,版图扩大了四分之一。 宣明帝最后因政变而亡,凭借着多了四分之一版图的疆域,还得了个武皇帝的谥号,也不知道开创楚朝的楚太\\\\祖泉下有知,心情会是何等的复杂和无语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当年镇国公在边疆浪的无比开心,十多年后,后遗症出来了。 要说互市的猫腻,镇国公心里格外清楚。 因为他自己在南疆和北疆就干过类似的勾当,甚至现在南海上最大的一股海贼势力还是他支持的,海上丝绸之路有他一份子! 否则镇国公哪里来的钱去包圆一个书院的开销? 镇国公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没说话。 长孙荣同样没说话。 镇国公是当今重景帝潜邸重臣,甚至镇国公还曾多次救了重景帝的性命,可以说是整个楚朝最得帝心之人。 如果镇国公插手此事,想必明远侯一定可以安然脱身。 但若镇国公真的这么做了,他同样会损耗在重景帝心中的情分。 镇国公出身边疆孤儿,没有家族支撑,妻子同样病逝,岳父家定国公一门也开始走下坡路,可以说他一身荣辱都寄在重景帝身上。 只要让镇国公明白,他这么做会影响重景帝对他的态度,想必镇国公就会为之自己的学生缓颊一二。 长孙荣对于说服镇国公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他清楚这位国公爷看似粗鲁大咧,实则心思缜密,思虑周全,是个明白人。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镇国公最终只说了一句:“我赋闲在家,这些事和我没关系。” 长孙荣几乎要笑出声了,他笑眯眯地说:“谢公爷干脆果决,老夫佩服。” 他转而说起林晞:“晞儿这些年读书越发进益了,他今年虚岁十六,老夫教养他这么多年,看他长大成人,心中颇感欣慰。” 镇国公抬眼看长孙荣。 他的眸光很黑很亮,仿佛一头冷静打量猎物的狼。 长孙荣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忍不住发憷,不过他好歹也是两朝元老,心理素质颇稳,面上依旧笑眯眯的。 “晞儿十六岁了,该说人家了,虽说谢公爷将晞儿过继给了林家,可他终究是你的儿子。” 镇国公一愣,脸上表情略微好了一些,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功名利禄皆无所成,何以为家?他还是继续读书吧。” 长孙荣笑了笑,他话音一转:“既然谢公爷暂时没结亲的想法,那是不是该给晞儿取个表字了?” 他提醒镇国公:“晞儿也是秀才了,出门在外交友,同窗年岁大多长于他,称呼之间总是直呼其名,颇为不妥。” 男人只有成亲了才算是长大,若是一时半会不打算成亲,也要取个表字,以表尊重和谦逊。 镇国公面色一肃,长孙老儿这话在理,他说:“我一军伍之人,懂什么表字好坏,表字的事就拜托您了。” 长孙荣莞尔,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的很是满意。 镇国公和长孙荣最后是笑着离开定国公府的。 不过等镇国公一回自己家,忍了一路的怒火就直接爆发了。 谢宁听完了前因后果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明远侯的帖子拿了出来。‘ “父亲,这是赵侯爷的帖子。” 镇国公发了一波怒火,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丝丝,听了谢宁的话后将帖子拿过来一看,目光停在了帖子最后的私章上。 他面沉如水,思考了一会道:“去个人,给明远侯府说一声,晚上我扫榻以待。” 辰叔听后微微欠身行礼,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谢宁脸上闪过一丝忧色:“父亲,听长孙大人的意思,陛下似乎想要整顿军务,您这时候答应见赵侯爷……” 镇国公冷笑起来:“傻丫头,你知道明远侯的别称是什么吗?” 谢宁一愣:“女儿不知。” “赵明在从军前可是乡下一屠夫,入了伍当了将军,也不改屠夫本性,所以别号赵屠夫。” 镇国公的语气很淡:“看吧,他那两个脱离了主家的部曲能不能安然被押解进京,还是一回事呢。” 谢宁闻言悚然一惊。 镇国公看了谢宁一眼,他说:“晚上我和赵屠夫说话,你来倒酒。” 他说:“是时候学一学如何与朝堂上的恶棍们斗智斗勇了。” 谢宁:“…………” 傍晚,镇国公在大门处迎接做客的明远侯。 明远侯虽然送的是私章拜帖,可是他来的时候并未做过多掩饰,但凡关注盯着镇国公府的人都会知道他来见镇国公了。 明远侯赵明今年五十有三,却一点看不出老态,反而精神抖擞。 他身材魁梧,气势不凡,脸上满是横肉,下巴上的络腮胡支棱着炸开,铜铃一样的眼睛若是瞪圆了,看着颇为可怖。 他看到镇国公后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劳烦老弟等我了,哈哈哈哈。” 镇国公同样在笑:“这是应该的,快请进,请进。” 明远侯和镇国公的岳父同朝为官,理论上来说镇国公的确算是明远侯的晚辈。 不过要说满朝武将中,倒也的确只有镇国公最得圣心,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武略战功都傲视群雄,即便是明远侯也要说一个服字,所以大部分开国勋贵武将见了镇国公,都不会用年龄和辈分说事,顶多托大称呼一句老弟。 镇国公请明远侯入内就坐。 明远侯赵明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一处小院子,他们坐在廊下中庭的石凳上,四周空荡荡的,种植着花木和竹林,透过层层的窗棱,明远侯甚至能看到这出院落的白色外墙。 他啧啧道:“这就是陛下给造的宅子?景色不错。” 空荡荡的看着也安全,不惧人靠太近偷听。 镇国公嘿嘿笑:“马马虎虎吧,这边再好看,对我来说还不如多开几个跑马场,我从北疆带回来了几匹好马,府里的马场太小了,还连着训练场,连跑马的地方都不够。” 明远侯听了笑的不行:“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非得拿镇纸砸你的脑袋不可。” 镇国公耸肩,他一脸无所谓地说:“又不是没被砸过。” 就在此时,谢宁端着盘子过来。 看到谢宁,明远侯眼睛一亮:“这是你家的宁丫头吧?这么多年没见,都是大姑娘了。” 谢宁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男装,长发扎马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