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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士,因和这薛蟠争买丫鬟,被他打死,当日原上告了的,当日的说法是这薛蟠抱病而死,我想着既已身死也算给小主人报了仇,便拿了些烧埋银子了事。没想到这薛蟠实未死,小老儿打听着,故千里过来,定要他偿命的。”说着大哭不止。 这督察院审案,着实有些热闹可看,京都人士最是不怕这督察院,皆因这督察院管的都是官宦侯爵人家被告之事,难得的看官宦人家热闹,谁不喜欢。何况往往小案变成大案,牵涉出一大摊子事儿来,狗血成程度可比话本精彩。因此每到督察院审案,都有人围观,往日薛蟠也围观过一两回稀奇,不想如今自己成了被看的那个。 不过他此时顾不上那些指指点点,脑中只觉闷雷滚滚,把他劈了个通透。 冯渊!他怎么就忘了这个被打死的冯渊。 那督察院长见他呆呆的,也不说话,一拍惊堂木道,“薛蟠,你可知罪?” 薛蟠此时又震惊又悔恨,全然忘了说话,只直勾勾的盯着地面,那督察院长见他不答话,也不管他,直接扔了两个红签子,让人先痛打二十大板。 这些衙役都被关照过了,下起手来又重又狠,薛蟠挨了打才回过神来,只觉后背臀部噼里啪啦的声音落下来,又痛又烧,只觉疼痛难忍,不由大喊出声。此时跟着过来的伙计们见了也都惊呆,忙又分出一人去报信,剩下的留在此地看着,看要怎么处置。 二十大板打完,薛蟠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头,如一摊软肉摊在那里不动弹,呼吸微弱的很,显然是被打得狠了。 督察院长见他这样,知道是无法继续审了,也正好乐得让人把他拖入大牢,伙计们忙跟着,很是花了些银两,才把他弄到个干净的单间,只是牢里不许留人,只能安顿好了便出来。 这督察院长此举也是故意,他和王子腾最是要好,知道薛蟠是王子腾的外甥,虽有心关照,可他官微人轻,又能有什么说话的地方,只能装作样子一番。上头的指派,是将这薛蟠痛打一顿,然后在牢里折磨一番,判个故意杀人,到秋后问斩。 可是他也是知道薛家有几个好亲戚的,因此这人是打了,却不敢多加折磨,到了牢里由他们折腾去,横竖不与他相干,只看上面的大佛们斗法,哪个赢了,他就按哪个的吩咐办事。 家里薛姨妈几个得知薛蟠被打,都是心痛的哭天抹地,得知是因为冯渊之案重新被掀起来之后,神志也不清了,只拍打香菱,都说是怪她,若不是因为她,也没了如今这事,甄氏忙护着女儿,宝钗也劝道,“是哥哥当日鬼迷了心窍,无法无天,妈又怪香菱做什么,便没有香菱,也有别人。如今想法子是正经。” 几个女人能有什么法子,说不得对着哭罢了。香菱抽抽噎噎的,伤心不已,也想着事情是由她而起,被薛姨妈这么一说,更是痛哭不止。 还是宝钗道,“咱们哭也没用,想法子是正经,赶紧怕人去柳二哥那送信,让他赶紧过来。”本来也该给贾府和王府送信的,可惜如今贾家也是乱糟糟的,王子腾又不在家,信也是白送,因此只叫了柳湘莲过来。 柳湘莲早就得了消息,他先去打听了一回消息,知道薛蟠在牢里安好也就放心,又听伙计说都打点妥当了,想着还是安抚家中女眷要紧,便带着探春一道过薛府去,一起商量着对策。 见薛姨妈哭的那样伤心,少不得安慰几句,然后说认识朋友,要去打点,薛姨妈只说要多少银子只管拿去,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了性命的,柳湘莲点头,却也没拿银子,径直出了薛府,想着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今忽然被翻出来,背后定有缘故,他如今也没什么门路,不如寻李长吉去。 薛蟠趴在草垫子上,虽说是相对干净的单人牢房,也有小虫子爬来爬去,都到了脸上也顾不得了,此时脑袋昏昏沉沉,一会儿是前世的断头刀,一会儿是被他砸死的那个店小二死前的脸,一会儿是冯渊哭着来索命,说也奇怪,他都已经忘了冯渊,如今面孔却是清晰起来。 然后便是薛姨妈等人的哭声,都苦劝他,王子腾虎着一张脸要打人,吓得他直躲,往哪里躲呢,他左顾右看,发现李长吉站在那,忙要躲到他身后去,不想李长吉非要让他躲进他怀里,那姿势可不雅观,他摇头不愿意,李长吉便偏要让他躲,竟然争执起来。 两个人一个拽一个躲,吵嚷起来,他便往前跑,忽见冯渊脸色青白披头散发的跑过来,要他偿命,薛蟠吓得往回跑,正跑到李长吉怀里被他抱个正着,人也就此惊醒。 他眨眨眼睛,自己现下却是正被李长吉抱在怀里,也不知是真是梦。 第47章 第 47 章 见他醒了, 李长吉叹息一声, 仔细看他脸色, 拿了个杯子过来让薛蟠喝了, 不是茶水是参汤, 薛蟠干渴的厉害,不管不顾的接过来一口气干了,然后才确认这不是梦里,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说着话, 声音有些哽咽。 李长吉叹气, “柳湘莲告诉我的, 我知道这事儿, 就赶紧过来了, 你也不用怕,这督察院长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提点了他一回, 日后定是不会再吃苦头的了。只是如今这事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要是接你出去倒有些难办, 你且在这儿稍候些日子, 我想个法子。”说着皱紧了眉头。 本来的督察院审案子,众人看着议论一回方罢,案子大了才会满京通传, 毕竟是官宦侯爵之事,普通百姓怎敢议论。如今不知怎么的,竟然满京城传的风言风语, 原本不与众人相干的,如今却一个个包青天附体,闹着要为那冯渊出头,严惩薛蟠。 见他醒了,李长吉也就将人放下,去揭他的衣服,“我给你上点药,你忍着些,刚刚怕吓着你,没敢动。” 薛蟠点头,任他揭开了衣服,血迹干的快,已经和衣服粘连到一起了,幸好跟着来的小太监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此时正好慢慢熏着,然后揭开衣服,只见背后到屁股,一片红肿,血迹斑斑。 这般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李长吉当即红了眼睛,薛蟠见他这样,反而安慰道,“我伤了人家性命,如今只挨了二十板子已经很好了,也算是欠那个冯渊的,就当了结了因果吧。” 他这样说,李长吉反而无话可说,指挥着小太监上了药,又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才让他吃饭。 薛蟠早就饿了,只是如今伤口正疼,也不方便,牢里实在没什么胃口,便少少的吃了一点,然后两人说起话来,一个趴着,一个坐着,此时牢房已经被布置的很是干净,薛蟠趴在柔软的褥子上,情绪有些低落。 李长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