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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歼敌。” 鱼之乐猛然醒悟,声嘶力竭吼道:“流黄伏火!” 周遭一片沈寂,茫茫火箭转瞬横贯原野射至錾陵城墙。片刻殿门外士兵惨呼嘶叫声大哗,刀剑铿锵陷入激战当中! 郑通德叛! 轰然连声天崩地裂。巨大燃烧石块不住坠落寝陵之侧,火光如神雷在天顶乱窜,无数熔岩火石顿时乱飙乱射。 李元雍耳中脑中轰鸣作响。寝陵殿门轰塌洞开,骑兵马蹄践踏在他身后嘶鸣。鱼之乐猛力将他向后一推,骑兵手中马鞭倏然卷住他的腰,将他扯上了马匹。 抛机夹杂燃烧巨石再一次以风火之势倾头砸下!轰隆声震得他耳膜剧痛,他根本听不见鱼之乐在吼什么。 骑兵突破重重杀阵所过之处血刃卷起无数头颅。李元雍伏在那人背后纵马向西狂奔,另有无数云羽卫杀声撼动天地紧随其后! 冷风如箭簇,枯草翻卷,声如猿啸尖啼。李元雍喘一口气被冷风所激泪水不住滑落面庞。 他想起鱼之乐喊的是:“向西进洛阳城!逃!” 利刃钢箭千万,携着无数彤红火石翻滚过他的头顶,像一头狰狞自地狱而来的火龙,冲破夜幕直奔錾陵而落! 自西往东平原大地上,迎面有无数黑衣燕犀铁骑肃杀而来,手执金瓜长戟为洛阳宿卫! 骑兵撮指长啸,身后云羽卫训练有素尽数散开,地上扯直无数粗长绳索,迎着黑衣铁骑厮杀而去。 骑兵勒马陡然转了一个方向奔向北方平原阴林高处。月光下他转首看向李元雍将缰绳扔给他。 巨石暴雷连番炸响,火光将那人映得盔上朱缨如血面容深邃鼻梁高挺如鹰勾。李元雍陡然惊呼一声,说道:“是你!” 鞠成安! 鞠成安足点马鞍飘然落下,说道:“不错!蠢货!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我去救他,你快逃!” 他手中长剑银光闪现霍然出鞘,月光下身影极速冲入杀阵与洛阳宿卫战成一团。 李元雍站立阴深森林之中看着脚下战场短兵相接万军大哗。 他瞬间明白为何鱼之乐高吼一声让他向西奔逃。韦三绝所率领一万神策军殿后甫到洛阳,他绕过洛阳城池方能求救援军! 此番若能斩杀广平王则可以高枕无忧——然而鱼之乐身周只有五千云羽卫,更有近三千士兵随他而来! 他惶然转首看向东方。錾陵中雷光电火纠结劈落。仿佛天塌地陷隆隆声不绝。惊得人肝胆俱裂。 流黄埋在錾陵之中不知还有多少,若是全部被引爆,他定然会粉身碎骨——李元雍拨转马头长鞭挥起,向着錾陵疾驰而去。 “儿郎们!与我来战!” 錾陵中杀声震天,银甲长槊如潮水奔涌而来。锋锐槊尖有万千根,随着轻甲步兵步步前进槊刺齐齐向外,森列光芒反射月亮寒光,令人肝胆俱裂。所过之处嘶鸣战马被刺穿,断肢残臂纷飞如雨。 董之武惊惧大喊:“是突厥人!” 正在厮杀成一团的两方军士俱是一愣。大火遍燃映照天空如同白昼。火光下突厥士兵如鬼魅冥兵骤然出现,长枪如虹所向披靡,霎时攻至錾陵高大城墙之外。 三方顿时混战成一团。 槊尖撞碎士兵铁甲肋骨,深深扎进血肉,带出腑脏横飞。 精钢箭镞兀自嗡嗡铮鸣震颤,钢箭射穿士兵眼球破头颅而出,将无数身躯钉在墓碑之侧。 鱼之乐长刀横劈砍落身前一名士兵,沉声道:“你身为守陵之将,为何带头叛乱?” 郑通德举刀一挡,狞声道:“你可记得左监门卫中郎将薛自知?” 鱼之乐愕然停刀,道:“记得。薛自知误砍通陵柏树,已被杖毙。” 郑通德道:“昔日我与他驻守西南边关,是为歃血兄弟。他有何辜要被活活杖毙?” 鱼之乐长刀横掠,漠然道:“君要臣死。” 郑通德错身抽刀向他扑去,吼道:“不错。这等人为君,叛了也罢!” 董之武心中大急,伸手抄过铁弓,钢箭上弦,一箭贯穿郑通德胸腹,将他当场射杀。 董之武怒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那头狰狞自地狱而来的火龙,冲破夜幕喷发蜿蜒,直奔錾陵而落。 正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广平王内外勾结,为置李元雍于死地,竟然联通铁勒突厥一起动手! 鱼之乐大吼道:“你带人走!我引他们入寝陵!” 他翻身跃上城墙,吼道:“儿郎们!与我来战!” 董之武拼尽全力率云羽卫纵马向西方急奔。 俄而大地剧震烈火冲天,爆炸声撼天动地,赤红烈焰熔岩四处喷溅,将錾陵变成了修罗火海! 董之武大声嘶吼:“鱼之乐!鱼之乐!” 李元雍听到了那绝望的嘶吼。火舌灼热鼓荡他的衣袖。热浪灼痛了他的面庞。 他越过董之武与浴血奋战的云羽卫,勒马站在荒寂无人却又厮杀喧嚣震天的战场上。 鱼之乐——他瞳孔剧烈颤抖。火海中有人纵马奔出,浑身漆黑如吞炭,唯有明光铠甲坚硬冰冷如初。 他奔马向着李元雍正与他迎面相逢。 鱼之乐面色陡然惊愕惶恐。原以为李元雍早已逃到洛阳求救。为何他竟然独自一人站在双方血战的屠场之中? 鱼之乐战袍为鲜血浸透。吼道:“你怎么在这里?越过森林,向北而去!” 他身后有数千突厥士兵散成双翼之阵,长槊闪着血红光芒紧随其后排山倒海而来。 李元雍倒吸一口冷气立时调转马头向北奔逃。 洛阳城北密布森林蜿蜒河流,中有一所宫殿高延广厦。是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