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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剑芒如影随形,刺向鱼之乐胸前! 鱼之乐踏前一步左手摸向腰中软剑。刺客似是早已知晓他的兵刃顿时向右横掠,鱼之乐右手一扬抛出一团碎布击中刺客鼻梁。 那刺客本能闭眼身形后撤,另一名刺客手中黑剑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剑刃如毒蛇般紧追他后心而来。 鱼之乐避无可避已看不清眼前憧憧人影,他左手中尚有一把匕首,身后——身后有他生而在世,生而为人,唯一的牵挂。 鱼之乐身形微顿,掷出手中匕首。那刺客腰身一转伸掌拍飞,电光火石之间鱼之乐合身扑到了他身前。 他手中武器已然出手再无倚仗,仅凭血肉之躯迎住黑剑,寒铁透肩而过令诸人均是一愣,刺客不退反进手中长剑狠狠刺穿他肩胛骨,意图将他钉死在当场! 剑刃穿透窗格破窗而入,将鱼之乐钉在了殿门上! 鱼之乐手腕一转砍向他肩肘,刺客手臂一弯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左掌突出一物迅疾横刺,一点光芒一闪而没,那刺客颈间爆出一丝血雾,他踉跄后退护住脖颈,将那暗器拉出。却原来是一根墨玉簪。 刺客颈间血喷如浆倒地痉挛而亡。 鱼之乐伸手拔出血刃,一口血喷出来。他神识渐失全身浸入冰窖,抬不起任何一条手臂,失血令他眼前发黑。 他慢慢喘息。他以剑拄地撑在当场,意图以血肉之躯,为李元雍,挡一堵血肉墙壁出来! 只盼他,逃得越远越好! 李元雍听到剑入骨肉惊骇欲绝,拍门痛呼:“鱼之乐!” 他的声音湮没于连绵高呼中。 宫门轰然崩塌。 三千铁骑碾压过黑衣杀手,寒刃杀气四散逆着长剑当头斩落。 是他的亲兵终于赶到与鞠成安等人合力打开宫门,前来相救。 鱼之乐恍惚抬头。长风猎猎,夜空中忽明忽暗,自东向西飘去无数血红灯笼。在空中燃烧爆炸,残骸被风吹的漫天满地,烧成灰烬的黑麒麟军旗不断落在他的脚下。 那是为祭祀錾陵中的光烈帝而制作的孔明灯。未料到竟然被流黄伏火爆炸声浪冲到半空,点燃后随着东风飘到洛阳。 光烈帝在天有灵,定是不忍看他的独子血流满地,被人践踏杀害在他的殉国之处。 第六十九章 荆棘 宫门轰然崩塌。现出残骸累牍堆成的一道尸墙。 战死侍卫保持生前最后一个姿势,俱是手握刀剑背靠宫门,以自身身躯填在宫门之前,生生挡住了洛阳宿卫的轮番冲杀。 果毅都尉柴卢左臂已失,满面血痂狰狞交错,犹自高呼:“鱼之乐!殿下安在?” 云羽卫踩过同袍尸首如黄河冰凌摧枯拉朽霎时将黑衣杀手冲的七零八落。 三千铁骑碾压过殿外无数敌兵,长槊寒刃杀气四散逆着刀戟当头斩落。 鞠成安手中长刀快如泼风,笑道:“鱼之乐!今夜洛阳事了,我们可以回北疆去了!” 他刀背反旋将身前黑衣杀手磕晕倒地。战马奔腾随即将杀手踩成肉泥。鞠成安跨过一地死尸到了殿门前,伸手探了探鱼之乐鼻息,笑道:“这祸害,恁的命硬,还没死。” 军医陌刀归鞘,从腰侧兜囊中掏出一把药丸,掰开鱼之乐下巴一股脑灌了进去,猛拍他后背让他咽下。半晌鱼之乐剧烈咳嗽,口中喷出一股黑血。歪倒在地。 他五指蜷曲死死握住手中长剑,手掌犹如铁铸,任人掰也掰不动分毫。 军医手下翻飞将鱼之乐包扎妥当,随手在他胸前打了一个同心璎珞合和结,道:“晕过去了。” 那同心结转瞬被鲜血洇湿,可笑的飘在鱼之乐胸前。 云羽卫打开殿门,将李元雍扶出殿外。 柴卢虎目蕴泪,单膝跪倒在他脚下,道:“殿下千岁!末将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无数士兵下马跪倒在地,手中刀枪寒光林立,齐道:“殿下千岁!” 声震夜空。李元雍袍袂轻飘独站于庭中。他双眼蒙着黑布却似将左右看得清楚透彻。 李元雍道:“传本王旨意,立即回援洛阳城中,所有叛军全部就地歼灭,不必容情!” 士卒轰然答道:“是!” 李元雍道:“广平王勾结突厥犯上作乱,是为叛国!府中所有人犯即刻拿下严加看管!亲近官员全部抄家没族!” 士兵应道:“是!” 李元雍道:“众位将士!云羽卫为击退突厥慷慨捐躯,为救我慷慨赴死,请受李元雍一拜!” 李元雍躬身抱拳作揖。 无数士兵声音激昂,甲胄撞地铿锵作响,回道:“为殿下肝脑涂地!” 人马重又杀向洛阳。偌大殿堂空荡荡仅剩三人。 李元雍默立良久,身陷虚空眼前一片漆黑。 他慢慢说道:“鞠成安,你救我出錾陵,大恩大德本王铭记于心。本王定当回奏天子,裂土封疆令你名垂青史。” 鞠成安大喇喇坐在台阶上,漫不在意笑道:“谢殿下提拔。此乃末将分内之职,为殿下死而后已不足为贵。殿下他日登基,必将千秋万代……” 李元雍道:“你住嘴!” 鞠成安浑身杀气暴射,双眸阴骛如鹰舛,喝道:“莫惹起我性子!此处只有你我,我杀你易如反掌!” 李元雍道:“你若伤我半根毫毛,鱼之乐一定会替我报仇。” 鞠成安气息滞住牙根紧咬,随手抄起一把弓箭。 李元雍轻轻道:“鱼之乐。你醒了。” 鱼之乐无声无息。 李元雍道:“方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洛阳事了,你们可以回北疆去?” 满庭月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