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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朱雀神力,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妖族,妖族的人来了又如何? 林央现在不过是朱雀转世,又非朱雀之身,只要稍避嫌疑,他对林央出手,就是妖族也无话好说。 唯一可惜之处,这次人间界之行,远不比当年与水伯并肩作战驰骋杀场来的快意,想到东睿宁王那满幅担忧的模样,夏春秋不禁冷笑:这还是无数人仰慕的东睿宁王呢?视贤名如性命。可笑!贤名有什么用!实力,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实力,不贤也是贤!名声,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蠢货! 夏春秋成竹在胸,只是,他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样的心理素质。 继“东睿宁王用计借先帝之后鸩杀南安平王”的流言再次兴起之后,再有“东睿宁王杀先帝篡皇位”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当然,此事若想传的天下皆知,少不了穆流年的配合。 穆流年能有如今的势力,其智商是无庸置疑的。知趣在得知东睿宁王登基为帝之后,立刻促成了林央与穆流年之间短暂的合作。 很显然,穆流年对东睿宁王没有半分好感,于是,两种流言在林央与穆流年的有效运作下,给东睿宁王带来了难以想像的压力。 这个时候,依东睿宁王的意思,自然是施恩于朝臣百姓以稳定人心。偏偏,夏春秋并不做此看,在夏春秋的眼里,朝廷百官已糜烂腐化至无可救要,军队里各方势力交错,想要稳住帝都形势,只有,血洗,血洗,再血洗。 与修士合作的东睿宁王却不敢违抗夏春秋的命令。 终于,等不到朝廷合理解释先帝之死的林央,在先帝发丧之日,打着“为先帝报仇,诛东睿宁王”的名义正式对朝廷举兵。并且,林央不承认自己是反贼,他坚称先帝死于东睿宁王之手,先帝待他恩重如山,他要给先帝讨个公道云云。 总之,这一系列带有知趣鲜明个人风格的举措,让穆流年看完一遍从林央那方流过来的“讨逆檄文”后,穆流年险些没将昨天的晚饭给吐了。 “阿初,你说,这恶心东西是林央那个做军师的先生给弄的,还是那位夏春秋的后人编排出来的。”穆流年问。 秦初是与穆流年一并长大的发小,初就跟随穆流年谋反,如今自然是穆流年的头号心腹,道,“要我说,应该是罗军师的手笔。” “是啊。”穆流年道,“不过,看来林央他们早有准备,不然怎么夏家后人说出现就出现呢。”说到夏家后人的出现相当有传奇色彩,说话就在前些日子,就在先帝死后没几天,当年追随太祖皇帝逐鹿天下的军师夏春秋的坟忽然从中间裂开了,坟里跳出一石碑,上面一行字,颇令人心惊肉跳:夏氏兴之,夏氏亡之。 然后,夏春秋的后人突然打着先祖之命的旗号造访林央大营,受到林央的热烈欢迎。听闻林央的启蒙恩师,先时被任命为军师的罗先生罗知趣一见夏先生,一番谈吐对答之后,罗先生对夏先生的学识是仰慕有加,自愧不如,主动让出军师之位。 这一系列的把戏,但凡如穆流年、东睿宁王等是死都不能信的,一看就知是林央在装神弄鬼,大人物不信,架不住天下愚民何其多也。 最令人火大的是,当初史书记载夏春秋之死与太祖皇帝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后来传说夏春秋有神鬼之能,他的坟是东一座西一座,全国上下有十几座,成为了游客的悼念祭奠的胜地,要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没大把握。 于是,十几座坟同一天开裂,纷纷往外喷石碑,石碑上有天机。 这效果,比知趣费了血劲的发传单,散播流言,侮辱东睿宁王的名誉,要有效用的多。因为,这时候的百姓,十有□是不识字的。有关东睿宁王的流言,百姓胆小,他们只敢私下叨咕叨咕,相对国之大事,他们更关心自己的一日三餐。 但是,百姓对神鬼之事,天性中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敬畏。否则,也不会有“不问苍生问鬼神”之言。 知趣此举,就是夏春秋也狠狠的骂了回娘,这个阴损小子! 秦初道,“看林央在战场上的风格,与罗军师并不相似。” 穆流年道,“沙场之上的本事,不是谁教的。是自己打出来、自己悟出来的。这位罗军师,还真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秦初想说什么,尚未开口,就见穆流年身边的谋士任晓何进来回禀:将军,朝廷的使臣到了,就在城外,属下让他们进来了。 穆流年点了点头,接见使臣。 其实就俩官老头儿,后面还带着一串被锁着双手、身穿囚衣的人。远路而来,官员尚且面目憔悴,何况犯人。 穆流年一看这排场,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几人皆是东睿宁王送来给他的,说是当初调唆先帝杀害南安平王的人,送来给穆流年处置。 穆流年冷冷一笑,半分不领情,“东睿宁王尚且活着,怎么能说犯人都在这儿了呢!你告诉他!他一日不死,我一日绝不罢休!将来,我必定攻入帝都城,亲自取他项上人头!” 任晓何对这两位官员道,“先帝死因尚且不明,奸王已然登基,你们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焉何为虎作怅、以助暴虐!” 身为使臣,别的不好使,嘴皮子肯定是好使的。 东睿宁王派他们来,这俩人已经做好穆流年一个不悦要他们脑袋的准备。好在穆流年暂时并无此打算,还听他们废话辩白几句,大家都是读书人,使臣与穆流年手下的谋士种种唇枪舌箭之后,天已近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穆流年早自立为王,倒也守规矩,没要这俩老头的命,命人带他们下去安置,第二天滚蛋。那些被使臣带来领罪的人,穆流年根本未曾理会。听使臣讲,路上来的途中已死了三人,当然,人死了,尸身也到了。这些人,怎么来的,穆流年令他们怎么带回去。 事到如此,他反都反了,再无后路可退!不论他父亲的死与东睿宁王有无关系,东睿宁王都不配坐到那个位子之上! 同一时间,林央也见到了朝廷使臣。 林央一身银盔软甲,袖系黑纱。虽然不大擅长哭功,林央还是按知趣的建议很悲切的悼念了一回先帝,并表示,“暗杀先帝的反贼一日不服诛,他林央一日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