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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他还没开口,其中一个仆人已经卸下车厢骑着快马奔西直门了。 但是芙蓉已经明白他活不了了,反而尽力挤出笑容:“来世做夫妻……别忘了我!”说完抬起的一只手臂就垂了下去,不甘心的咽了气。 载渝捧着他的脸,颤抖的吻了几口,也顾不得有旁人围观了。 “芙蓉,芙蓉……不要走,别留我一人!”他大声哭着,紧紧的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很久…… 就在此时,苏州城内,小蕊却在忙着到处找芳莲,孩子傍晚跑出去玩,还不见回来,她喊了一路,终于在河边看到了孩子的踪影。 “芳莲!”小蕊惊叫着跑了过去。 只见芳莲全身湿透了躺在岸边,几个男女围在身边摇头叹气,七岁的小女孩刚才落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芳莲,快醒醒,别吓姨娘,芳莲!”小蕊扑倒在孩子身边,抱起她冰冷的身体摇晃着不断呼喊。 “孩子已经断气了,别伤心了,赶快准备后世吧!”一位大婶劝道,她认识小蕊母女,和武海也很熟,这孩子不是小蕊亲生,但和后娘感情十分融洽,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小蕊肝肠寸断的哭着,她不经意间抬头居然看到了慧珠的身影,主子的样子就像是团白蒙蒙的雾气,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她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了! “芳莲你不能跟她走,你爹会伤心死的……主子您不要带走芳莲啊!”小蕊抱着孩子向莫须有的人连连磕头,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全身发毛,有个和武海熟的人立刻跑回家去叫人了。 在小蕊疯癫的磕头之际,怀中的小姑娘忽然醒了,把肚子里喝下的水全都吐了出来,小蕊赶忙轻拍芳莲的后背,看热闹的人们沸腾了。 “起死回生,佛祖保佑!”大婶念着,赶忙接过儿子拿来的毛毯帮孩子裹上。 这时,武海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小蕊,芳莲怎么样了?” “老爷,她没事儿了!”小蕊擦着眼泪,把继女搂在怀里,慧珠的鬼影也就此消失了。 武海松了口气,把女儿抱过来对大伙说:“感谢诸位的救护,明日我在家中设宴款待各位,请大伙务必赏脸光临寒舍。” “军爷别客气,都是街坊邻居的,互相帮忙应该的!” “是啊,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几位邻居也十分高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被武海抱在怀里的芳莲却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讲话的口吻完全不像个孩子,口音也变了。 “这孩子怕是吓掉魂了,明天找个道士给做法,叫叫魂就好了。”热心的大婶说道,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小孩子是容易被吓到的。 小蕊点头:“嗯,谢谢您了,诸位回去吧,我们也该歇着了。” 武海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头,轻声说道:“以后别在河边乱跑了,要听你姨娘的话,你要是有个好歹,叫爹怎么活呢?” 芳莲木讷的自语:“莫非我在做梦?”她有些恍惚,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躺在恋人的怀中说着“来世要做夫妻”,莫非自己已经在阴间了?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直到她被老妈子“脱光”准备洗热水澡,站在镜子前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她确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名叫芳莲的小姑娘。 “小姐,进来洗澡吧,别冻坏了。”吴妈让她迈进澡盆,又拿来了皂角帮她洗头发。 吴妈暗暗自责,往后可再不能让小姐单独外出了,如果小姐真的出了意外,她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 芳莲伸出自己的小手,仔细的看着,心里却在琢磨正事,如果她一味的胡说八道,必然会被家里人当成疯子,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回不去从前了,就用这个肉身继续活下去吧,十年后她依然可以信守承诺,嫁给所爱的人,为他开枝散叶,这到是让她很安慰,只是天各一方的滋味不好受,她现在所呆的地方应当是南方的水乡,而非北方。 但听父亲和姨娘说话的口音却是地道的北京腔,说不定只是暂时客居此地,她肯定能有机会再回到北京,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 就在小姑娘熟悉新环境的时候,北京的载渝却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他帮朱氏料理完芙蓉的后世之后,整个人都垮了,在家里病休了好几天,正常去学部办差后,大家都觉得他瘦了一圈儿,也不像从前那样总爱开玩笑了。 那位凶手据查实是当年和自己决斗的俄国军官之子,此次就是为了报复才下了杀手的,但因为凶手是外国人,家族在俄国颇有些背景,事情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俄国公使馆出面调停,赔偿了孙家一笔巨款便将凶手“引渡回国”,清朝政府也将限制此人列入了“黑名单”从此禁止对方入境。 载渝还想继续打官司,但芙蓉的父母却婉言回绝了,他们只想让孙子,孙女和儿媳平平安安的度日,不愿意再惹麻烦,这也是普通清国百姓的想法,和洋人打官司他们是占不到便宜的,说不定还会再引来俄国人的报复!最后,载渝在众人的劝说下偃旗息鼓,放弃了将对方绳之以法的“幼稚”念头,看着芙蓉的遗孀和一对儿女,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当初的决斗,如今芙蓉又怎因此丧命?有时,暂时的忍耐是必要的。 新年刚过,魂不守舍的载渝就被下了最后的“通牒”,阿玛命他与一位蒙八旗的姑娘择日完婚,他浑浑噩噩的应了,但婚礼却是大哥一手操办的,直到拜堂那天他还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的洞房。 载渝办了一件傻事,就是和新娘做完之后直接回北房睡了(他和芙蓉睡的房间),事后也没有任何的温存,就像为了播种而做的机械化行为,性格倔强的新娘第二天就跑回娘家抱怨,却让娘家人骂了回来,两口子的新婚生活笼罩在灰暗的氛围之下,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然而日子还得过,很多夫妻都是这么凑合了几十年的。 1908年夏初,凯尔索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溥寍(宁),是个健康可爱的男孩,有双灰蓝色的眼睛,当他抱过孩子,偷偷查看溥寍的右脚掌时,真的发现有三颗相连的黑痣,孩子果然是金凯的骨肉。 载堃非常高兴想要大摆筵席给孩子办满月酒,但却让凯尔索婉拒了,只说自己不愿意再扮女装出丑,于是家里人就在贝勒府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载渝和载雁也应邀前来祝贺。 消息传到英国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金凯惆怅的放下信,自语道:“果然还是没有机会么?”他原以为太后会指婚给贝勒爷,却不成想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又添了一个小阿哥了,现在除了努力学习,课余时间在建筑工地干活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