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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结果越扯越远,拉拉杂杂再绕回来。 可没想到,一直乖乖应诺、好像果真对如今天下大事毫无所知、随便他瞎瘠薄忽悠——当然,忠顺管那个叫选择性告知,才不是什么忽悠那么难听——的林湛阳,却在临终了一语不合就问到了问题的最初。 居然还没忘记,这记性也是绝了。 然而自己答应的事,跪着也得做完啊。堂堂忠顺王爷,何等骄傲的人,难道能自打嘴巴子?! 这当然是不可以的。 司徒琅绷着脸皮,非常硬气地表示“我才没有扯开话题,之前那些虽然麻烦,但都是必要的铺垫,这就给你上正菜”。 完了他还用仅剩的清醒冷静的头脑稍微怀疑了一分钟: 林湛阳之前那些懵懂耿直,莫不是都装出来的?或者,他不会是一直在故意套话吧? 不过看看林湛阳那清正的眼神…… 他有罪,一定是他相关政|治|运|动干太多了,习惯性把人想得太复杂。 忠顺王爷正这么想着呢,只见林湛阳敛下线条姣好的眉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抱歉,其实你不必勉强。我能够理解的。” “有些事情,身处局中的人有种种的身不由己,或者碍于种种原因,都有些心知肚明的默认。还有些话,即使是公开的秘密,可也毕竟不能为外人道也。” “特别是……既然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让身为堂堂王爷和长公主殿下的你们都选择避其锋芒,那究竟是攸关何种……我大致也能想到。是我强求了。” 这……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绕圈子。 上一刻还在犹疑的司徒琅,此时面对林湛阳这简单粗暴的以退为进,却直接被美人蹙眉的清愁冲昏了头脑。 不就是那点破事么!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非得让他也严防死守。 “不,没有……湛阳……咳,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请容许我的逾越。”对着林湛阳迟疑的神情,司徒琅苦笑一声,“无妨的,身为……友人,与你分享本就理所当然。你愿意向我求助,我只会感到开怀,何况你也不过是为了一颗孝心,分所当为。” “所以你就这样从忠顺那小子嘴里把事挖出来了?” 林府西厢房内,竹影横斜,绿水淙淙,水流打在留音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次过来,林湛阳便会忍不住感叹一声老师这日子过的,真是让人艳羡得不行。他收回视线,抬眼望向前头,展秋正拿着一块鸽血红的宝石,仔细地雕琢着。看起来方才他的叙述,展秋竟是不以为意。 “怎么?奇怪我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展秋等了会儿,没等到自己这个傻学生的回应。他抬起眼一瞥,随意笑了笑,索性将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算了,先处理你这边,反正太阳也快落山了,光线不好,勉强再琢磨这东西也没意思。” “你向忠顺打听消息这件事…换一种情况,换一个对象,被我知道这事发生在我教出来的学生身上,我估计会被那傻孩子的愚蠢给刺激到窒息。” “但至于你,情况总是不一样的。这么说吧,你每次一思考,整个扬州城都会弥漫开愚蠢的气息。我置身其中过了几年,怎么样也都该习惯了。” 誰让林湛阳是自己学生呢?做老师的,恨铁不成钢是理所当然的。展秋对这个可以合法嘲笑的“受气包”,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保护祖国花朵的意思,上来就先不客气地呛了一通。 林湛阳……林湛阳很淡定。 反正展秋又不会玩什么体罚或者罚抄之类浪费生命又无意义的招数,毒舌两句……星际全专业倒数第一的心理素质,可不是瞎说说的。 “我很抱歉。”林湛阳陈恳道。 “嗯,你认错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令人愉悦。我也早就看开了,本就没指望你能用出什么精巧细腻的路数。” “话术该如何进行,那是日后的工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这个问题,来,给先生展示一下你那漂亮可爱的榆木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做什么跑来这里找我,你指望我这个当老师的指点你什么?” 展秋嘴唇微微一翘,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蠢得可爱的小学生。 “我,我想去参加今年的秋闱,如果能顺利的中举,继续参加明年的春闱去……” 目的,显而易见。 京城,入朝为官。 展秋眨眨眼,语气深沉地叹了口气: “我说错了。” “……?” “你的脑袋不是榆木,该是沉香木,看着价值连城还香气幽幽,砸进水里能直接沉底的那种。”展秋语气沉重。 这孩子是蠢到底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一刷发现均订过500了,很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嗷 然而心情越发沉重地看眼我的加更欠债清单,我努力看看今天能不能加更(捂脸) 第五十章 师说【二更】 “方才你对我说, 你是记挂着林如海任期将满,即将回京述职。然而现在你明知道京中暗流涌动。就在前不久,备受宠爱的前太子义忠亲王, 却因对老皇帝图谋不轨,为忠景王爷先一步发现, 及时揭穿才没有酿成大祸。这夺嫡之争,分明已经势成水火。” “就像秋天里干燥至极的木柴, 但凡有丝毫火星子落进去,便能立刻簇起一团烈火。” 展秋叹了口气:“你这时候却跟我说, 你想要一头扎进这潭浑水里去。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呀!林湛阳明白过来,对呀, 如果当真是对兄长、对林家未卜前途担忧,那应该劝林如海急流勇退才是。 林家五代列侯又是书香世家, 姻亲关系一大把。林如海可是干着盐务都能长袖善舞的男人。就算这时候退下来, 不管是回姑苏、留扬州甚至去京城……总归清流勋贵都不会看不顺眼。 总之肯定不是恰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淌这趟浑水。 然而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丝毫不担心林如海呢…… 不,这么说也太扎心了。也不是不担心,是他相信林如海毕竟是政治活动的老运动员了。除了战五渣以外,进本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事情。 甚至连战五渣的问题,在林湛阳这几年偷梁换柱地暗搓搓给他每件配饰都加了特殊附魔、又每个月例行给全家人检查身体之后也不是很严重了。 “这、先生我……” “你不用向我解释你真正的原因,我没兴趣窥探你那点少年人的小心思。”展秋道, “每个人都有适合他自己的位置,只有找准了位置,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你就没有考虑过, 当初我发现你喜好画美人图,为何不发一言,甚至还指点你些许技法么?” “那不是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