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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阳下意识反驳道。 “闭嘴。这不是问题的核心。” 可那是造型设计图,真的不是美人图那种毫无立体感可言的东西啊! 林湛阳在心里不服气地挣扎了一句,然而看看展秋那张白皙透亮的娃娃脸上,忽然阴冷如刀的眼神,林湛阳麻溜地怂了。 “这、这难道不是先生允许我劳逸结合?”科举什么的说到底不也是应试教育么,应试教育的同时允许兴趣爱好发展素质教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哈,倘若你出身草莽,或者长于田亩,念书向学便是你的逸。倘若你身处乱世,颠沛流离,有书可读便已是奢求。” “至于你,条件优越、生活安定,诗书礼乐,凡举纸上东西皆能过目不忘,身边还有你兄长与我两个人言传身教,这是何等令人艳羡的天赋和机遇。” “……所以我不该浪费,要好好珍惜?” “别插话!”林湛阳唬了一跳。 展秋那尾部略微上翘的桃花眼一扫,竟有一种格外犀利的冰冷,仿佛一把长刀穿花拂叶,直刺而来! 他冷笑道:“可偏偏你脑子里根本没长那根弦。书背得滚瓜烂熟,可写出来的文章依旧是干巴涩然,毫无美感可言。” 我星际里写各大基础学科的论文写了20年,换你你也这样啊。一是一二是二,没有依据没有发言权…… “你以为我做什么之前会允许你刚刚过了童生试,就去参加秋闱?你那点几斤几两我不清楚么?” “是因为我心里清楚,你再学几年,也不过就是差不多现在这水平了,给你点压迫,等秋天了说不准还能临时突击一下中个举。这也就是最好了。” “接下去的路……我根本没打算让你直接进京参加会试。” 之前被展秋一直卡着不准参加童生试的林湛阳懵了。他是真的以为,先生同意他秋闱下场,便是觉得他稳过的——童生试那会儿不就是这样吗?后来他也如愿以偿,童生试直接捞了小三元啊。 “那是童生试,背背默默就能过的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能过目不忘?”展秋光看他表情,就能准确猜出来林湛阳心里在纠结些什么。 那怎么办,他刚刚才发了信给御大哥,说自己很快能过去来着。 “至于你那蹩脚到令我呼吸困难的斗争天赋,不,你没有天赋那种东西。你的天真愚蠢让我大开眼界,无论我教几遍,连照猫画虎都不会,更别说灵活运用了。”展秋说着说着都气笑了。 前面两个林湛阳乖得跟鹌鹑似的,到了这一条,他真的忍不住了。 我是真的不明白啊!你当谁都像你们一样啊!一句话能分析出一篇小作文,动不动就引经据典挖苦人。 ——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大家有事情说开了说不开直接正面刚不好吗? “所以,你认为自己哪儿来的资格能让我允许你劳逸结合?” 对着先生那带着严重嘲笑的眼神,林湛阳语气沉痛:“看来是我误会先生了。” 展秋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跟着道:“我当日对你那些小兴趣小秘密放任自流,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很清楚,你根本不适合正常的发展路线。” “科举、入仕、入朝为官、起起伏伏最后在朝中博得一席之地,更有甚者,位极人臣风光无限,这些对你来说……”展秋抬起眼,盯着林湛阳,一字一顿道: “绝、无、可、能。” 林湛阳沉默了一下:“是这样吗?就没有丝毫宽宥的可能吗?” “那让你整天坐在屋子里和一群穿着一模一样黑漆漆朝服的老男人互相算计,揣测猜度上司和圣人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日子你想过?”展秋反问道。 “……” “对你兄长,这种日子叫与人斗,其乐无穷。对你,那叫浪费生命,虚度光阴。” “……” 展秋双眼微眯,看着垂眸沉思不语的林湛阳,忽然开口:“她就当真如此重要?” “我、我不知道,但我……”林湛阳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嗯?” 等等,展秋是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御君辞的? 林湛阳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对上展秋了然嘲笑的目光。 林湛阳呼吸一滞:“先生诈我的话!” “所以才说,你这小脑瓜子已经笨到底了呀。真是一戳一个准,随口一句就能把你心思哄出来!” 展秋心里唉唉地叹着气,他就想不明白了,当初自己怎么上了林如海的激将法,收了这么个聪明脑袋笨肚皮的蠢学生。能这么好哄,也真是甜如蜜了。 可林湛阳还是憋屈极了:“先生若是要知道,直接问我便是了,我也不会不回答呀。可先生都已经说了对此事没兴趣,却又反过头来套我的话……” 这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地方了。 “怎么?很难以接受吗?” “你想要一个说法?哈,那我成全你好了。” 展秋轻笑一声。 “我可以反问你,你就算当时回答了我,我又如何知道你没有骗我?” “我可以说,我原本的确不像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可你再三的坚持让我好奇了,想要知道你真正的目标,唯有先套出你这一切做法的动因。” “我可以说,就算我是你先生,可这世上的众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追求,你凭什么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 “我甚至还可以理所当然的说,比起你直接的回应,我更相信自己套出来的真相。如果你想着入仕,那你以后会遇到很多这样喜欢自行挖掘出真相的人。” “但是这些,对你我而言都毫无实际的意义。” “我只说一句话:” “我有办法。” 林湛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着展秋那樱花似的唇瓣开开合合。 相貌宛如少年人一般的展秋先生,迎着他的视线,忽而拉开一个甜蜜温软的笑,眉眼弯弯的,一如春江水暖旁的小公子,既单纯,又无害。 …… 御君辞步出留人园,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拒绝了陆成过来要伺候自己上车的动作。 这种时候,他想一个人走走。 可即使是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清净,事实证明也是不存在的。 御君辞脚步一顿,微微眯起眼,他的面前正站着躬身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白白胖胖的面孔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这人身上还穿着官服,算算时间,恐怕是刚点卯下了班就巴巴地过来了。 那是忠景奶妈的儿子,如今也在吏部领了一份主事的职,官职虽说不大,但确实忠景跟前颇为信任的人了。 “哎呀,这么巧,想不到咱这随便走走,还能遇上御王爷您。” 随便走走会走到这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