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 (h)
藥汁 (h)
她變得非常乖巧,日間夜間都是。問題也少了許多,偶爾對上他的眼,她會連忙低頭,眼底眉間羞羞怯怯。 她緋紅的頰,她頸間大肆標誌著歸屬的宮牌,像泥淖,讓他愈陷愈深;像毒癮,令他痛,又令他渴望。 他發現,他再回不了頭。 連日夜裡,青蓿沉在一雙臂彎裡,睡得蒙昧,輕柔的唇吻流連在她頸間。什麼時候,他上了榻,將她一身衣裳褪了一半,她總不曉得。直到感覺慾望頂在下身,她才昏昏有些知覺。 他依戀她這身子,比起他反反覆覆讀了再讀的記憶氣形,真實多了。 然她這兩日,精神愈發靡弱,就是白日立在他身邊也能睡著,睡著了且叫也叫不醒。他咒術晃過,只覺她草精仙氣渺弱得飛快。鍛造仙魄,似胚胎成形,不可逆且無從干預修補,他只能藉由與她同床,耗著與仙元相似的精元之氣,勉強支撐著她。 他的胸膛間,隱隱抽痛。 那晚,下了大殿,承熙去了他開滿梔子花的石室。自他上青蓿的榻,他竟然這麼好幾日沒進來了。 如常倚坐樹身,手上那酒司的上等瓊漿,讓他喝得好似苦湯。真也好,假也好,他不懂,為什麼他必須一次又一次承受失去她。 「妳怪我,用這種方式懲罰我麼?我愛的,自始至終,也不過一個妳。」 他像個犯錯來她面前告解的孩子,不安的悔意裡還帶了些倔強。 樹身搖曳,花香沉靜了五百年,仍是沉靜。除了他讀得透爛的氣形,再不會有新的回應了。 他擱了酒,靜靜起坐。在青蓿那裡,他胸口震盪得厲害。這處,還勉強有他沉殿了五百年的寧靜。 他緩緩運轉靈氣,將他胸臆間過度撕扯的舊傷細細透透地療著。 自他繼了尊位,醫官五百年如一日的按時來檢查他剜心的傷口,而他知道這些醫官,出了進德殿,便入了竹居,把他的傷況一五一十,報予太師無相。他不會讓無相找著理由,今日的他,絕不再容無相干預青蓿去留。 還帶著幾分沉悶,出了石室,卻忽聞一陣刺鼻味。他滿心狐疑幻影回了書房,只見青蓿正小心翼翼,托了一碗湯藥,朝他這處走來。 她那藥似乎裝得很滿,她走得萬分小心,眼裡緊盯著碗,壓根兒沒注意到他。 「妳端那什麼東西?」承熙讓那藥味薰得皺起了眉,忍不住問了句。 前兩日穗花讓人送了藥材來,他不是才好聲好氣,百忙中親自入膳房教她怎麼煮她的百靈養氣茶,就算這些藥草本就難聞,那藥氣也不該有這等沉濁味。 他一開口隨即就後悔了,青蓿萬沒料到他在這,聞聲一嚇,腳下不留神的一絆,直將托盤連碗帶湯往他這處潑來。 「啊尊上!」 他本該能俐落的揚咒將藥湯給消散了,那倏起跌宕間,他卻只想一個箭步上前扶她,直用整身尊袍接了她酣暢淋漓的湯湯水水。 人是讓他扶著了,瓷碗框啷一撞,碎了滿地。而他,則狼狽地濕了半身。 「尊尊上。」她顯得萬分驚詫,一雙大眼圓睜,轉倏又顯得慌張。她連忙將他那衣袍拂拂擦擦,問道:「燙燙麼?」 承熙冷望著她,淡淡道:「燙倒不燙,只這百靈養氣茶能煮成這樣,平地走成這般,也是一絕了。」 青蓿聽不出他這奚落究竟怪不怪她,只吞吞吐吐道:「那不是養氣茶,是青蓿試了幾種靈芝,想熬一碗給您。但在膳房睡著了,煮得稍濃了些。」 承熙一聽,倒有些慶幸那碗湯這麼給翻了。他望了青蓿一眼,倏然抓住她亂拂在尊袍上的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邁步便往浴池走去。 「咦?」青蓿一臉無措,承熙只清淡道:「要給我喝的東西,妳試過了麼?」 「鍋鍋裡的試過了。」她忽然想起,承熙早上那杯茶,只喝她喝過的,於是又愣愣道:「這碗沒有。」 承熙似有若無的泛了一笑,冷令道:「試。」 試?青蓿不明所以的望了望他,怯生生道:「這湯都灑了。」 「灑了,我身上卻覺得濕淋淋的。」承熙將青蓿岔分了腿往上一抬,掛在腰際,她一覺得不穩,直覺攀住了他脖頸。 「試。」他這麼令著,下身已不自主的挺漲,也只這妖女能讓他身子如此急躁。 青蓿一愣,唯恐自己會錯了意,他那硬突的東西不時抵到她腿間卻很是鮮明。她想撐開些身子偷瞧他一眼,好確認他心意,卻讓他大掌一壓,直按了回去。 她的小臉陷在他肩窩,讓她潑了一身的藥味十足濃厚,撲鼻而來,她惴惴不安,好像明白了承熙的意思。 這試字不為試藥,倒又是罰她來了。 她躊躇片刻,猶豫著俯首以唇觸上他衣衫,碰了碰他衣上的藥汁。 承熙踏進浴房,斜睨了她一眼,直將上衣幻消了,抱著她往池邊長椅一坐。浴池即刻四方泠泠注起了水來。 青蓿一愣,他這幾層衣下,身子多還是乾的,只自頸間滲下了胸膛的幾道藥汁,她上瞧了他一眼,甚是忐忑,又緩緩以唇觸上了他頸項。 說實話,這藥汁味難喝得緊,本來該有的靈芝清香過分濃郁,反變得有些苦澀。她輕扶在承熙臂上,挺認真的沿著滴流的藥汁往下吮到了他一片梔子花紋的左胸,又回了頸間吮起另一道藥痕。 她輕輕膩膩的唇撓著癢,令承熙渾身如蟻穴鑽動。他泛著慾望的嗓音開口,沉著聲笑道:「要妳試一口,有要妳這麼舔在我身上麼?」 青蓿大驚,連忙倒彈,他他哪有說一口,他也沒要她停,她哪敢停。 承熙笑得愈發深沉,緊圈著她:「妳這等時辰,煮這濃得不像話的靈芝茶,其心可居,想勾引天尊麼。」 咦,她她沒想那麼多,她只是要按時煮她的養氣茶,一時興起,便想替他弄點什麼,卻沒想這益氣提神的藥湯,還分時辰。聽得那勾引兩字,她慌慌張張挣下了身子一跪,緊張兮兮道:「青青蓿沒有。您您想太多了。」 承熙眉一挑,沉問道:「妳說,我想太多?」 青蓿又一嚇,不敢稱他有失,只好亂亂道:「青青蓿是說,青蓿錯了。」 承熙拉起她頸上的宮牌,淺笑道:「錯了,便是承認了?」 啊她她沒有。怎麼說怎麼錯,索性亂亂搖頭。 承熙將她扯近了些,前傾了身子盯著她:「問妳話,得出聲回答。」 啊。 她一聲細叫,整身衣裳忽然讓他消了乾淨,手腕讓一道氣勁向後一帶一綑。他扣住宮牌的手一拉一鬆,她立即不穩地往前栽,直靠上他結實的腰腹。 感覺他眼神燒著,她又慌慌道:「青蓿不敢別有居心,千錯萬錯,求求您饒。」 她話未說完,讓承熙抽散了髮簪,往身上一壓。「錯了,便好好清理。」 他褲下的挺漲,硬生生杵在他倆之間,她懂了,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