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
迷雾重重
就他们所知,未龙山脉中叫得出名字的蛇寨,也就那么两个。 再加上苍狗的描述,衍虚和桂圆更加可以确定,苍狗碰到的那个蛇寨,就是巴蛇寨的世敌,楚蛇寨。 可是衍虚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苍狗又怎么会在一个衍虚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感受到他的气息? 桂圆发问,苍狗摇了摇头,也十分不解。 那日你们走后,我按照计划在原地等待逃跑的时机。巧合的是,那一天,巴蛇寨的雄性似乎都有事,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早早来到织布房。 我索性趁机变成人形,解下绑绳,从马棚里溜了出来。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 苍狗说到此处,停顿了须臾,抬起左手,抓了抓后脑勺。 那个,请问这里面的水可以喝吗?我有点渴。 呃,可以! 桂圆简直要被她的大喘气噎个半死,火急火燎地拎起茶壶,倒了一碗凉水递到苍狗面前。 给。已经放凉了。 谢谢。 苍狗果然已经十分焦渴,捧起茶碗咕嘟咕嘟满饮,又自发倒了一碗,如是重复了三四次,才木着脸地把茶碗拍在桌上,随意用袖口抹了抹唇边的水渍。 ......怪就怪在离开马厩以后,正在我打算按照恩人给出的防守弱点伺机离去时,却在路过一处民居时闻到了很浓厚的血腥味。 也正因为这血腥味太过浓郁,让人无法忽视,所以我才分辨出了其中隐藏的恩人的气息。 血腥味...... 他们离去的那天,的确曾有一个蒙面人来到他们的客房中,刺伤了大人留下的,用于掩人耳目的分身。 或许苍狗闻到的血腥味就来自那间客房。 不对,不是你们暂住的那件房间。 苍狗否认了桂圆的猜想,微微低头,回想了一下。 我本来是害怕你们逃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恩人受伤,所以才去那件房间周围探察了一番。 在确认恩人并不在那件房中之后,我就离开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为什么那里会有恩人的血。 如果那确是我的血无误,那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刺杀我的人,回到了那间屋子。 对哦! 那个蒙面人在刺伤了大人以后,赶回了自己的屋中,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大人的血液,因此苍狗才会闻到大人的气味。 桂圆恍然,连忙追问苍狗,有没有看到屋子里的人是谁。 没有......我怕打草惊蛇,没敢往里看,只附在墙边偷听了一会儿。 说来,屋里的人,你们应该也认识。 认识的人? 他们只在巴蛇寨落脚了几天,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桂圆心慌意乱,将那些名字在脑海中一个个列举。 茹茹?辛叶?江离? 茹茹一直在他们的视线中,不太可能;辛叶刚刚说过要放他们走,但是这也有可能是个障眼法,姑且算她有一点可能吧;江离得了大人的指点,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没道理会杀他们。 还有谁? 苍狗又端起了茶碗,桂圆急于求解,把另外一个茶壶也拿过来上贡。 苍狗,到底是谁?谁伤害了大人? 我听到,屋里的人,絮絮叨叨地抱怨一个叫苒苒的,整日勾引他妻子。 声音就跟那个你们来看我那天最爱显摆之人的一样。 什么?! 那个说话妖妖娇娇的男子桂圆也有些印象,可是大人跟他又没有仇怨,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来刺杀大人? 答案开启了新一轮的不解。 这一情报的离谱,让衍虚也皱紧眉头。 苍狗,你能否肯定那人的身份? 能。我被拴在巴蛇寨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听他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妻子,绝对不会认错。 ...... 苍狗的消息无误,那么在想清楚衍虚同那名男子的交集之前,这条线索只能先在这里断开了。 那你之后又是如何找寻到楚蛇寨中去的? 衍虚思忖片刻,转而抓住了刚才苍狗提及的另外一个异象。 我倒是不知道那个寨子的名字,弄清恩人气息的原委之后,我就循着地图找到了巴蛇寨的防守弱点,凭借速度在他们交接之际离开了那里。 初时的路没有记号,不过跟着巴蛇寨的车队留下的车辙,我跟得也还算轻松。直到到了一处溪甸边,车辙变得凌乱反复起来,我猜测她们应该是在那里休息过,你们很有可能就是在那里借机逃离,所以多了个心眼,围着附近多找了几圈。 但还是没有找到你们留下的痕迹,那时我就想着,再次依靠气味寻踪。 苍狗所说正对应了他们暴露行踪以后被茹茹追赶的情况。 衍虚记得,自己当时被桂圆拉着,摆脱了追捕以后,就在树上刻下了印痕。 但也许是刻痕的地点离溪边有一段距离,所以苍狗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想通了这个关节,衍虚回神,继续聆听苍狗的叙述。 凝神嗅探之后,我就发现,有两缕恩人的气息,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其中一缕浅淡细微,近不可嗅;另外一缕虽然也不算明朗,但比起前者,还是显著许多。 权衡之后,我还是选择了后者,跟随而去。 ......然后,你就看见了楚蛇寨? 桂圆猜测,苍狗这次点头以示肯定。 不错。刚到楚蛇寨附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蛇臭味,那股臭味比巴蛇寨的来得更为强烈要不是我不会吐,我真想把昨天的晚饭的呕出来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理智,我都不觉得你们会刚离开巴蛇寨,就进入另外一个蛇寨。 以防万一,我还是去了那个楚蛇寨旁边一座更高一点的山头,借着高度观察了一下,想看看你们会不会真的在里面。 没想到他们戒心如此之重,我差点被发现,于是匆忙跑开,回到了溪边。 这一次,我才发现了你们留下的记号,一路找了过来。 然后就被几只肥硕的兔子抓住了。 这一点,苍狗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在桂圆和恩人面前提起。 她捂唇咳嗽一声,严肃地点点头。 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些了。 ...... 苍狗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桂圆想破脑袋,也悟不出这几件稀奇古怪事情之间的联系。 正推,反推,从里往外,从外往里。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有一个人,在伤了大人之后,去了很多地方。 他到底是谁?难道真是那个喜欢炫耀的男子?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同大人对视一眼,桂圆苦恼地恨不得以头抢桌。